于是旭伯掏出旱煙杆子,平日裡就好這口,今日一路趕車,他也是一忍再忍,等着梅子帶嬌圓離開才抽上一口,提提精神。
梅子和嬌圓來到成衣鋪,這燕京女子的裝扮果然與其他地方有所不同,衣裝都甚是華麗,就連這普通成衣鋪裡的衣裳都讓嬌圓驚豔得有些挪不開眼睛。
“嬌圓,喜歡哪件,師父買了送你。”梅子知道嬌圓一貫節儉,定州那些從天而降的銀票這次匆忙之下全部帶出,方才在車上清點一番,竟然除了買那些送給她和香草物件花的銀錢,竟然分文未少。
看這樣子,讓嬌圓自己掏錢置辦衣物,她恐定是舍不得的……
“有沒有喜歡的衣物,我買來送于師父。”嬌圓知道,這次梅子擅自帶她出山,定是承擔了很大的責任,不知道到時候公子要怎麼責罰,不管怎樣,她定會站在梅子這邊,她對梅子問心有愧。
“呦,我這徒兒長大了。”梅子嬉笑着摸了摸嬌圓的頭。
嬌圓知道這是梅子想逗自己開心,香草的事确實對她打擊很大,即便是非親非故,她對香草也是掏心掏肺,可如今……
也許這就是真實的世态炎涼,隻是以前白澤哥哥從未與她提起過這些。
嬌圓已很久沒有想起過白澤,此時她又伸手握住藏于衣襟中的玉佩。
燕京最豪華的茶館雅室上房中,一行人正在商讨着即将開始的皇家春獵。
談笑風生間,不時有人穿梭于其中端茶倒水,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澤。
衆人皆被這俊秀男子吸引住了目光,“太子,不知何時又收了新門客?”有位錦衣公子問道。
“白澤,今年江州會元,下月應殿試。”太子李雲祺向諸位頗為淡然地引薦着。
這白澤可是他發現的奇才,年齡不大,相處時日不多,但他身上的那份睿智還是令李雲祺驚歎不已。
隻不過這白澤是南楚人,李雲祺亦是費了很大周章才給他在雲燕謀了個不易識破的身份,讓他得以入春闱,但該低調的時候還得低調行事。
這些都是無法公之于衆的秘密,自然李雲祺也得守口如瓶。
白澤聞言,微微颔首抱以淡淡笑意,既毫不失禮節,風骨悠然而在。
這不由得讓在場的衆人略微有些吃驚,如此桀骜不馴之人,可他既然是太子的門客,旁得人也不好多說什麼,自然敷衍而過。
白澤見各位杯中茶水已添滿,便起身要想退出雅室,卻聽李雲澤道:“白澤,你就留在此處,無需避諱。”
太子對白澤的态度更是讓衆人驚訝,此人怎就如此得太子之心,難道說……
雖隻是揣測,衆人對待白澤也不似方才那般随意,全都稍稍收斂起了探尋的眼神。
白澤見狀颔首,但還是退到了太子李雲祺身後,垂下頭,已示敬意。
嬌圓萬萬不會想到,白澤也來了燕京,而且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這邊,梅子幫嬌圓選了幾身合适的衣物,既不華麗又端莊得體。
畢竟梅子常在外走南闖北,見識廣,選的衣裳嬌圓都非常喜歡。
嬌圓也讓梅子别客氣,同樣選了幾件衣物一起付了銀錢送于梅子,還沒忘幫旭伯買件外衫,這燕京城裡起風時怕是不會暖和。
買完這些物品,嬌圓和梅子正準備出門,擡腳之際,猛地和正準備進門的女子碰撞在了一起,倆人皆“哎呦”一聲捂住了額頭。
嬌圓正想問個究竟,擡眸一看,這女子好生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
梅子忙和嬌圓對視了一番,梅子眼眸瞬間眯緊。
嬌圓站在一旁有些怔愣,卻見那女子微微一笑道:“你怎得這麼快就忘記我了,在定州城的繡坊裡還是我給你解的圍。”
嬌圓一拍腦袋,怪不得眼熟,原來是那個定州城的藍衣女子。
她這時而健忘的症狀看來還沒有完全消失。
一直沒有尋到藍衣女子的去處,也無法表達感激之情,恰逢今日得見,不如就買個她喜歡的物件送于她,還了恩情。
嬌圓想到這便開口道:“這位姐姐,上次你相助與我,沒來得及感激于你,不如今日你在此選個物件,就當我送你的感謝禮如何?”
藍衣女子見嬌圓一臉鄭重的模樣,便知嬌圓是當真的,伸手掩嘴一笑,還真是傻乎乎地有些可人。
嬌圓見藍衣女子也不點頭也不搖頭,隻是在不停地笑,一時之間束手無策,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如何,滿臉疑惑地立于一旁。
哪隻那藍衣女子竟然順手撩起了梅子戴在腰間的香囊,仔仔細細地端詳個不停。
“你若真想感謝我,便送我個一樣的香囊吧,這繡法我很是喜歡。”藍衣姑娘握着手中的香囊不停地來回摩挲着。
嬌圓一聽,原來這個姐姐也喜歡香囊,自己最擅長不就是繡活。
“姐姐放心,我定會繡個最精美的香囊送給姐姐,不知姐姐喜歡什麼圖案?還有這香囊繡好了我要送去哪裡?”嬌圓滿心想的都是如何報答這位姑娘的恩情。
“圖案你看着選即可,繡好了送去城中東府,我叫蕭瑤,我也隻喜歡自在逍遙。”藍衣姑娘笑彎了的眉眼中飽含着不明的神采。
東府,那裡是晉王世子蕭立的府邸,梅子一劍此女子便認出是蕭立的胞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