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舟看着躺在榻上一無所知的嬌圓,自言自語着。
“你這丫頭,命還真大。刺了李雲翊一刀,他沒要你的命,反而拼了命地要救你,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青雀公子的寝殿内暗室的門慢慢打開,他從裡面緩緩走了出來,一手拿着藥方,一手在臉上輕輕地摩挲了一番。
待門全部合攏,他看了眼絲毫沒有破綻之後,喊道,“世蘭。”
“是,公子。”世蘭聞聲推門進來。
“這是藥方,除千年玄冰外,其他的藥材速去安排。我這寝殿還是一如既往不允許任何人擅自進出,違者,殺。”青雀公子戾色吩咐道。
“是,公子,謹遵吩咐。”世蘭不敢有絲毫懈怠,隻是他方才并未看到有郎中進入房内,這藥方又是從何而來?
世蘭走後,青雀公子陷入了沉思。
四月的燕京,春雨綿綿。
這日,四皇子府上來了位不速之客。
“四殿下,在下特意前來賠罪。那日世子府,本該盡力助殿下如願,隻可惜箭術不精。”青雀公子将手中鳥籠上的罩布揭掉。
一直黑灰色的大鳥在籠中亦十分不滿地撲騰着翅膀,仿佛對這一方拘禁自己的小天地很是不滿意。
“這是……?”很顯然,四皇子對今日此事感到有些突然,他沒想到青雀公子真帶着大鳥來向自己賠罪。
“這和那隻純白的大鳥同是海東青,隻是那隻白色的未曾再出現過。故隻能用這隻鳥兒以彌補四皇子心中的遺憾。”青雀公子看着躁動的大鳥,伸出手指去撫了撫它的腦袋。
沒成想,這大鳥竟然乖順地将頭緊貼着他的手指,還舒服地閉上了眼。
四皇子也想伸手試試,青雀公子還沒來得及出聲阻攔,大鳥便一口啄了他的手指。
瞬間鮮血流得滿手都是。
四皇子不知是暈血還是懼怕這大鳥,愣了半天沒有反應。随後,便大聲喊了侍從。
青雀公子忙先掏出錦帕将他血流不止的手包住。
“這鳥如此兇猛,那每日喂食可會被啄?”四皇子心有餘悸地退後了幾步問道。
原來他是在擔心這個。
青雀公子聞言微彎了唇角,“它隻是被關在籠子裡十分不舒服,可換個大些的鳥籠,養熟認主後便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那就好,那就好……”,四皇子看看手指上裹着的錦帕,心有餘悸地換了隻手撫了撫胸口,
青雀公子見這四皇子這般謹小慎微的模樣,倒未再多言語,起身告辭。
四皇子還沒有從被啄暈血得慌亂中恢複過來,便就此辭别。
不日,青雀公子送了四皇子一隻海東青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雲燕。
“這海東青可不是一般的鳥,據說很難馴服。”
“青雀公子能送四皇子海東青,就表明他能馴服這神鳥,那可是在雲燕幾乎已失傳的絕技。”
坊間的傳言有聲有色,再加上逐漸誇大其詞,更是傳得神乎其神,雲山霧罩。
青雀公子能馴服海東青的消息成了整個雲燕茶餘飯後的談資。
海東青作為天空霸主,一向是曆朝曆代軍事戰争中的兵家利器。
如若加以利用,那雲燕的軍防豈不是如虎添翼。
可能真正能馴服海東青的人越來越少,尤其在雲燕,幾乎已無人能用。
青雀公子用海東青當賠罪之禮信手贈與四皇子,更是驚掉了衆人的下巴。
太子李雲祁也急不可耐得差人來請他入宮。
聽聞這個消息,倒是不置可否地安然一笑,要得就是這個結果。
隻有如此才能談條件。
“久聞青雀公子大名,不知可有入仕為官之想法?”李雲祁見了青雀公子倒也不拐彎抹角。
他微微一笑道:“太子殿下,吾一介白身,樂得逍遙。”
想就此打消李雲祁讓他入朝為官的想法。
“雲燕向來任人唯賢,如若青雀公子有想法,可随時向孤謹言。”李雲祁還有些不死心。
“請太子殿下放心,若在下有這想法,定會首當其沖向太子殿下謹言。”青雀公子不露聲色地給他吃了一粒定心丸。
“不知你那婢女可還好?那日在世子府确實也受了番驚吓。”不知為何李雲祁卻突然問起了嬌圓。
青雀公子默了默,“多謝太子殿下挂懷,現已無大礙。”
接下來的話題才是言歸正傳。
李雲祁直言道:“那海東青不知青雀公子可有法子能多馴服些,為雲燕軍防效力?”
青雀公子蹙了蹙眉,有些勉為其難,“不瞞太子殿下,這海東青極其難捕獲,也極其難馴服,且還得看造化,這鳥有自己的脾性認主。”
他略微頓了頓,繼續道:“送于四皇子那隻,也是意外而得,據說到現在四皇子還都無法近身喂食。”
李雲祁聞言嗤笑了聲,确實,在朝中遇見那四弟,手上還包着厚厚的裹傷布。
“那不知,青雀公子可為朝廷先再尋得幾隻海東青來,也好切磋切磋馴服的手段。”李雲祁終是打着朝廷的名義道出了自己的野心。
“在下定當為雲燕效力,隻是太子殿下這要求屬實不是件易事。”青雀公子面色微微有些轉緩。
“既然如此,那青雀公子可有何需求,孤定會想辦法滿足,以促成此事。”李雲祁看向青雀公子的臉,透着異常得光彩。
“太子殿下若真心想助我盡快馴服海東青,需尋得一物,隻是此物十分難找。”既然李雲祁主動張口送,那豈有不收之理。
李雲祁聞言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