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祁自然是明白燕後的用意,便也一并應了下來。
當青雀公子聽到太子差人傳來明日燕帝急召入宮的訊息時,臉上的笑意陰冷且狠戾。
李雲祁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那就陪他玩玩吧。
翌日卯時,青雀公子準時出現在東宮,既然是燕帝召見,怎會在此處?
而李雲祁昨日已有些動心,卻突然又隔日傳召見,那要見他的隻能是燕後。
果不其然,進了東宮,就見燕後神色清冷地坐在珠簾之後,李雲祁則立于她身旁。
“參見皇後娘娘。”青雀公子上前施禮道。
“你如何知道我就是皇後娘娘?”燕後一張嘴就将了青雀公子一軍。
青雀公子倒也未見驚慌,“草民聽聞太子乃皇後嫡長子。今日,太子殿下立于您身旁,想必自然是太子殿下的母妃。”
燕後心中冷哼,果然是個老謀深算之人,不僅心思缜密,這嘴皮子也絲毫不饒人。
“聽說你會馴那海東青?”
“回皇後娘娘,正是。”青雀公子絲毫不畏懼。
“既然如此,想要用此來換千年玄冰,這可是實打實可見之物,用你那些虛幻之勢來換,青雀公子可覺得有失公允?”
“草民是真心想助太子殿下,為雲燕江山社稷獻上份薄力,既然皇後娘娘不信草民,那自然就不需用千年玄冰來做馴服海東青的藥引了。”青雀公子淡然一笑。
“本宮問你,既然需要用千年玄冰作藥引。從前未曾有過此物,你是如何做到的?”燕後對眼前這個青雀公子是一百個不信任。
青雀公子将衣袖挽起,“送于四皇子的那隻海東青是用草民的血做的藥引,要讓海東青聽命,除了主人的血之外便是這千年玄冰了,如若太子不惜用自己的血……”
他手腕上清晰可見幾條猙獰的傷口,還隐隐泛着紅。
“混賬東西,竟敢起謀害太子之心,來人……”燕後随機聲色俱厲的命令道。
青雀公子依舊雲淡風輕,“如若燕後對海東青是這般态度,那草民也就了然于心,就當我昨日與太子相談之事就此作罷。”
太子李雲祁一聽已有些穩不住身形。
倒是燕後立即就側轉了身子,望着桌上放着的冰鑒。
一個男子在自己眼前袒露出手腕,無論如何也不合禮數。
見燕後無法直視,青雀公子亦将衣袖放下,隻是面上神色紋絲未變。
燕後見狀,這才轉過身來,“既然如此,本宮就暫且信你這次。千年玄冰隻給你一半,另一半就先留于宮中。待你将馴服的海東青交于雲祁時,我自會将另一半送于你。”
燕後斬釘截鐵的語氣不是在與他商榷,而是命令。
青雀公子聞言俯身施禮道謝,随即帶着半塊千年玄冰離了東宮。
翊王府,徐行舟正焦急地等待着李雲翊。
這三日,李雲翊也隻是每日晚上匆匆來看一眼,嬌圓這丫頭全靠自己和府裡的丫鬟們照顧着。
可她的身體狀況,眼見着越來越差,毒已有攻入心脈的迹象,臉色鐵青又透着詭異的紅潤,整個人至今都未曾清醒過。
再耽擱下去,恐怕小命不保。
都怪那六皇子李雲翊,有容易的法子不用,非要闖那難闖的閻王殿。
這下可好,本來這丫頭是不用死的。
想到這兒,徐行舟也有些惋惜地望着躺在榻上的嬌圓,話說她也真是命苦。
生得如此仙姿玉貌,可偏偏又無人護她。
給個什麼狗屁青雀公子當了奴婢,中了如此惡心的毒,那青雀公子到現在為止都沒露過面,真是個心狠的主子。
“丫頭,你若這次能活過來,既往你我的恩怨就一筆勾銷。李雲翊都為了救你四處奔波,我也沒理由再仇視于你。”徐行舟嘟嘟囔囔道。
“你嘟囔什麼呢?她如何了?”李雲翊急急忙忙地沖進來。
“她快死了,你再拿不到千年玄冰,估摸着她熬不過今晚了。”徐行舟耷拉着個臉,因為沒有藥材而無法救活病人,恐怕是這世上所有郎中都最痛心疾首的事。
更何況本來還有更容易的法子,讓她能活下來的。
徐行舟轉眼惡狠狠地看着李雲翊。
待他看清楚李雲翊胸前打開的錦盒裡所裝之物時,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
也不知這李雲翊用了什麼法子,竟能從最厭惡他的燕後手中要來這千年玄冰。
為此,他看向李雲翊的眼神中不由得充滿了欽佩,這讓李雲翊很是不自在。
“少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李雲翊氣惱道。
徐行舟撇了撇嘴,“你這千年的鐵樹早該開花了。”
“你不也還沒開麼?”
徐行舟一臉怪異地看着李雲翊,這人今日八成是被燕後給氣瘋了。
“這半塊千年玄冰可夠?”李雲翊望着床榻上依舊昏迷不醒的嬌圓,面上神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