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聞璟自認是一個君子。可即便身為君子,終有一天也會被妲己所迷住。
而此刻,沈朝凰便是那個“妲己”。
蕭聞璟已全然忘記同沈月柔說過的話,現在的他眼裡現在隻有沈朝凰一人,渾身都在叫嚣着得到她,得到面前這個看着清高的人。
沈朝凰全然不知他在想什麼,隻是察覺到這人肆無忌憚投遞過來的視線無比熾熱,像是一頭想要将眼前肥羊拆吞入腹的狼。
惡心至極。
沈朝凰懶得和他多說一句話,但為了表面的維系,她擺出一副羞澀至極的模樣微微一笑,百媚橫生。
“當然記得殿下。”
“殿下這個稱呼太生分了,小姐叫我玉澤哥就好。”蕭聞璟甚是滿意自己的魅力,聽她如此說,眼裡的笑意根本就止不住,虛虛一扶接着問道:“一直小姐地喊着也不太好,不知沈小姐表字幾何?”
沈朝凰依舊面色不變,嘴角雖是勾起的,但眼底卻半分笑意都沒有,“家中長輩喚我曦和,殿下叫曦兒就好。”
她實在不願這人叫自己的小字。
小字本就是親近之人才能喊的,蕭聞璟一個和她什麼關系都沒有的人焉能喊?
但他畢竟是皇室中人,随便一打聽便能知曉她的小字。沈朝凰目前還不想給沈家惹太大的麻煩,也隻能暫時忍一忍。
待她終有一天強大到能夠取了蕭聞璟的項上人頭,那個時候便什麼也不是了。縱然是皇子,那也得跪倒在她鞋底下,苦苦哀求。
隻可惜,沈朝凰腦海中想的畫面很好,但現在卻一點進展也沒有。
沈家坐落在全帝京城中最好的地段,出門走十幾步便能到達最熱鬧的集市上。此刻臨近深夜,街上擺起了諸多各式各樣的花燈。
畢竟是燈會,沒一點花燈怎麼能行。蕭聞璟走在她身邊,時不時四處看看這些漂亮的花燈,不斷問着她的意見。
“曦兒你看,這隻兔子花燈很可愛,你想要嗎?”
“曦兒,我覺得這隻花燈很襯你,要不要拿着?”
每經過一個攤位,蕭聞璟便問她一句。直直弄的原本還頗有耐心的沈朝凰都有些忍不住了。
最後站定,笑眯眯地望着蕭聞璟,像是被蜜水泡過的嗓音響起,甜膩至極:“玉澤哥想買便直接送就好了,何苦要每一個都問曦兒呢。”
這話讓原本還想要裝深情大方的蕭聞璟頓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看着就柔弱的侯府嫡女會說出這樣的話。
在他的印象裡,不應該是看到自己如此大方,便睜着那雙含情瑞鳳眸脈脈盯着自己,然後感動的撲進懷裡鳴謝嗎?怎會如此直白粗魯的說出這些。
就在他疑問之時,下一刻,面前的美嬌娘便又換了一副模樣,“不過玉澤哥能有這番心意,曦兒已經很是受用了。”
如願以償聽到誇贊,蕭聞璟的頭都仰起來了一些,張牙舞爪的。這副不值錢的模樣讓沈朝凰内心嗤笑了一聲,扭頭就走。
或許是因為剛剛那番話讓他很是受用,接下來沈朝凰眼睛看向哪裡,他都會毫不猶豫取出銀錢替她買。
切實讓沈朝凰享受了一把揮金如土的感覺。
幾個月前她花重金買了蕭聞璟心腹名單和那佛手蓮來曆後,除了府中日常開銷,沈朝凰身上已經沒多少銀錢了。這次蕭聞璟的幫忙可謂是給她省了一筆。
撺掇着他買了近萬兩的貴重物什,直到他們兩人所帶出來的奴仆手中已無半點地方可拿,沈朝凰這才意猶未盡的收了手。
她是高興了,可站在一旁的某個人臉色卻不怎麼好。蕭聞璟望着自己隻剩一百兩銀票的空錢袋,心中一片複雜。
他原想用這些銀錢去聽風樓買一些東西的,可沒想到沈朝凰花錢居然這麼厲害,不出半個時辰便全然花了。
想了想聽風樓情報,又看了看一旁嫣嫣然笑着的沈朝凰,蕭聞璟咬了咬牙。
過幾日再買也不是不可以,現下最要緊的是讓沈家站到自己這一邊,把兵權握在自己手裡。
這樣一想,蕭聞璟面色好了許多。剛想伸手去摸一摸沈朝凰的頭發,下一刻就被巧妙躲過。
沈朝凰指了指不遠處的金樽樓,扭頭像是毫無察覺般對着蕭聞璟笑了笑,“我們去那裡逛逛吧?風景定然不錯。”
剛起疑心的蕭聞璟因為這句話散了些許,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沉穩地點了點頭,“好。”
無人注意緊緊跟随在他們之後的銀面白衣人,那張面具之下的眼陰霾縱生。望着前面并在一起走着的人影,暗暗咬了牙。
她果真一點都不記得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