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熙甯點進微信設置,将自己的群昵稱改成了“發财”。
今日限定。
若是于付忱還是不同意,那她再另想辦法,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江熙甯翻了個身,把手機丢到一旁,徹底睡了過去。
-
這邊,于付忱從飯局上抽身,外面還在下雨。
甯城這雨,斷斷續續下了快一個月。
南方的雨水比北方豐沛,這是小學生都知道的常識,但如果不是長期居住在這,對這個“多”的理解還是不夠直觀,非常片面。于付忱才走出大堂,潮濕的空氣立馬黏上裸露在外的肌膚,仿佛敷上一層水膜。
肖易一直等在樓下,見于付忱出來,立刻撐着黑傘過來将他接上車。
剛坐下,于付忱的手機便響了起來。他向來不喜歡這種聊合作,非要推杯換拽、酒過三巡才進入正題的飯局,事情一聊完便直接走人。
李秘書發現人不在,立刻打了電話來。
電話響了幾十秒後,自動挂斷。
過了幾分鐘再次響起。
于付忱被吵的煩了,直接關機。他側身看向窗外。外面的雨淅淅瀝瀝,像被剪碎的斷線,砸到路面上碎成一灘積水。疾馳而過的車輛,像是在水中行進的船。商鋪五顔六色的燈,透過一層雨霧的玻璃,模糊的像一副印象派的油畫。
一個春天如此濕潤的城市。
濕潤到萬年幹皮的肖易臉上起了濕疹。
于付忱從後視鏡上看了眼那密密麻麻的紅色點點:“肖易。”
“老闆。”
“給你兩天假,去醫院看看。”
肖易摸了摸臉上的全面爆發的疹子:“不用老闆,我沒事。”
這段時間,老闆除了睡覺,其他時間都被工作塞得滿滿當當,頗有一種趕緊把事情處理完回青城的架勢。
老闆忙,作為懂事的助理哪能閑着。
肖易又說:“甯城這兩天潮,再有兩天适應和習慣就好了。”
甯城的潮濕簡直無孔不入。
烘幹的衣服,放一晚上第二天穿像是半幹的。
酒店的床單,除濕機開着依舊一股未散的濕氣。
大理石牆壁上,冒汗的小水珠連成片。
他不禁想起那句“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地域差異,氣候差異,真是可以改變生物性狀。連他這個萬年大幹皮快泡發的水潤油華。
于付忱靠在椅子上,沒說話。
肖易自畢業就跟着于付忱,知道他不說話通常有兩層含義。
一、不與傻臂論短長。
二、不允許反駁。
現在的情形是後者。于付忱向來行動先行,做比說的多,對人好也是。就像今日的飯局,老闆不喝酒,助理免不了要擋。
但于付忱沒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