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裡像是個卡了碟的光盤,好半天才傳過來一聲笑,“七哥這話說的,生意能怎麼做,自然是遵紀守法還掙錢的做。”
“遵紀守法還掙錢。”梁燼勾着嘴角重複了一遍,“徐老闆要真能這麼想,六哥也就放心了,知道引以為戒,總不能再出一個廖韋,您說是不是?”
這倆名一出,在座明白點的背後都飄起一層冷汗,黃毛那缺根弦的腦子也後知後覺過了電似的,帶着左眼皮突突的跳起來。
廖韋是這家酒吧的前老闆,最早跟着袁路起家的那波人,老孔敗落後,仗着這元老的身份混得尤其風生水起。
雙源幾個大的酒吧台球廳都有沾染,霸着老城區那一片,遊手好閑嚣張跋扈混賬的相當出名。
誰成想,就這麼個人,突然一場車禍瘸了腿,從此老老實實金盆洗手守着廣場後街一家水果店過上日子了。
電話對面一頓,立馬笑着說,“是、是。”
梁燼說,“行,沒别的事兒,我就是自做主張提個醒。今天着急壞了徐哥生意,你多包涵。”
這邊給了台階,對面自然接茬下,“這話說的見外,都是自家兄弟,以後有事兒……”
電話那頭估計是想發揮發揮,至少面上該做到位,可惜梁燼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我也正要說呢,徐哥比我年長,見識更廣,家裡妹妹不懂事,什麼場合都想參與參與,以後還得麻煩您,多幫我看着點。”
“是我疏忽,剛開業,沒注意。”對面笑道,“以後……七哥放心。”
“成,”梁燼說,“那就不多打擾了,徐哥忙吧。”
聽着對面诶了幾聲,梁燼挂了電話,站起來,掃了一眼黃毛。
這哥們一通電話聽得臉都白了。
梁燼沒再理他,徑自走到人堆裡拉着大波浪就想走。
“幹什麼?”大波浪掙了一下沒掙開,“放開我!”
梁燼沒說話,也沒理她,隻拽着人往外走。
大波浪手上掙紮不過,嘴上卻是一點沒讓人,“松手!放開!你他媽帶我上哪去!”
梁燼看着她,“你說上哪?”
“我不回去!松手!”
周圍人看得有點呆,花臉帶着那一幫不是好人的小弟在旁邊一副真愛莫能助的表情。
大波浪被人硬拉着走了一段兒,索性直接撂挑子不幹,當即往地上一坐。
翟煜沒忍住樂了,“硬的橫的都能治,罵人撒潑都不含糊,這姑娘是真行!”
何霄也覺得挺有意思。
一眼神恨不得把人當水果撈切了的人,治不了一小姑娘。
梁燼沒辦法的松了手,“起來。”
“不起。”大波浪看都沒看人,掏出手機就開始玩。
“先起來,有事兒回去說。”梁燼又說。
“不起!不回!少管我!”大波浪倆字一頓,一整個就是一叛逆少女油鹽不進。
翟煜再旁邊啧啧了兩聲:“這立場,這心态,還玩上消消樂了。”
何霄:“……挺懂啊?”
“那必然啊,全網弱智小遊戲五A級玩家,要是沒有他們,你走以後那些孤獨又漫長的語數英,史地政,物化生的課上我該怎麼度過啊……”何霄瞟了人一眼,生怕這人當場擤他一身鼻涕。
翟煜入戲頗深,“你就聽這聲兒吧……每次聽見我都……哎?這什麼聲兒?”
何霄說:“你上課玩遊戲還外放?”
“不是,”翟煜說,“我說現在,你聽,好像是……”
“警笛。”何霄替他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