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言自語,裴行川沒聽清,“你說什麼?”
“沒什麼。”萬山朗郁悶地說:“如果非要說圖什麼……那你再收留我一段時間吧。”
“!”
裴行川輕聲道:“你不搬了?”
“可以嘛?……我會盡快找房子的。”
本來找個酒店就能解決的事兒,萬山朗心說你這樣三天兩頭整出大的,我怎麼放心一走了之。
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噗哧笑出聲,“對了,方舟怎麼惹你不開心了?今晚你那麼說他,之後再找他玩肯定得别扭死。”
裴行川倒也沒否認他說自己别扭,提起這個,還真還有點頭疼。
好不容易有個能帶帶自己的人,雖然也沒說什麼很過分逾越的話,但那些話就是讓他感覺有些不舒服。
“他這個人有點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萬山朗摸不着頭腦,但挖牆腳的功夫日益娴熟,現下無心多想方老兄怎麼個莫名其妙法,“哎!找我啊,免費的肯定沒有花錢的來得心安,快點壓榨我的剩餘價值吧,不然這又要去你家蹭吃蹭喝,我良心不安。”
“你又不玩《榮光》。”
“你不打遊戲不了解,MOBA類遊戲玩法都是大差不差,雖然我玩的那個是端遊,《榮光》是手遊,但是我好歹也打了這麼多年,上手很快的!”
裴行川似懂非懂,“好吧。”
暗自慶幸沒留問題過夜,沒讓人心裡揪個疙瘩睡覺。萬山朗滿意了,可裴行川忍不住又問:“你為什麼想讓我開心?”
“……你牛角尖轉世投胎的吧。”
幾天沒怎麼睡好,萬山朗打了個哈欠,宣布道:“不管你怎麼覺得,反正這個朋友我認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含混低沉,在說完前面的話後,想了想,又專門補充了句:“咱倆天下第一好!”
“哦。”
裴行川不說話了。聽到旁邊呼吸聲逐漸深沉而有規律,也漸有了困意。半夢半醒間,他想:“朋友就朋友吧。”
*
第二天下午,萬山朗抵達慶京後,直接回了夕江庭。
裴行川和他乘的不是同一航班,要早回來。從停車場坐入戶電梯上了樓,萬山朗在趙小小的注視下,在門口“盤旋”觀察了一會兒,搓了搓手,清了清嗓子,敲門,“裴行川——”
“朗哥…你踩點兒呢?”趙小小不太理解他的迷惑行為,“刷指紋啊。”
“不太好吧。”
第一次來人家家裡就堂而皇之地直接闖,有點不禮貌。萬山朗扭捏了一下,還是将大拇指按在指紋識别區,滴滴一聲響後,門開了。
萬山朗屏息靜氣,将門拉了個縫兒,做賊一樣探頭朝裡面望去。隻見屋裡整體裝修簡潔大方,倒是很符合裴行川的喜好。但是玄關地面鋪着的“與這個煞筆世界的分界線”的地墊,略微破壞了整體和諧高雅逼格。
“……肯定不是我買的。”萬山朗有點心虛地擡頭,目光掃過牆上挂着某不知名大書法家萬某的真迹《春池嫣韻》,壁挂電視上方裱了半面牆的遊戲戰績截圖,最後與不遠處身着家居服的人對視上,也不知道他抱着盆花在那裡看了多久。
裴:“你幹嘛呢。”
萬:“……踩個點兒。”
今天天氣好,陽光從二十一樓窗戶外斜照進露台。裴行川正将前幾日下暴雨收進來的花擺出去。
将行李箱丢在玄關,萬山朗湊過來,在旁邊觀摩了一會兒,沒話找話道:“這些花都是你養的嗎?”
“也有你的。”
陽台的花雜七雜八種了許多,萬山朗覺得那幾盆花團錦簇熱熱鬧鬧的,是自己喜歡的風格,便靈機一動指着一盆隻見綠葉不見花的蘭花,“這盆好看。”
裴行川安置完所有的花,洗手時抽空瞥了眼,“你喜歡這個?”
“對啊。”萬山朗叉腰,“綠油油的,多好看。這邊這幾盆大紅月季太俗了。”
裴行川洗手的動作一頓,“那幾盆帶花的是我養的。”
萬:“……哦NO。”拍馬屁拍馬腿上了。
裴行川歎道:“無所謂了,反正這些花都是你在伺候。阿姨把房間收拾好了,我帶你看看。”
這套房子總面積有三百多平,各種功能房齊全,兩個人住很寬敞舒适。
進到一個房間,窗邊挂着的綠蘿正迎風輕晃,床上新鋪的四件套一塵不染,裴行川推開衣帽間的門,“你的衣服都轉到這裡了,卧室旁邊那個書房是你的,你的遊戲機、電腦、雜七雜八的書都在裡面。沒人動過。”
裴行川打量着卧室布局,“雖然以前空着,但該有的都不缺。有什麼需要就再添。”
就說怎麼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呢,再聽到這裡之前是空着的,萬山朗一個激靈回過味來,猛然扭頭,“你不住這裡?”
“我住在主卧啊。”
裴行川微怔,但緊接着就反應過來,“幹什麼,我說了不會再騷擾你,我是會逼良從娼的人嗎?”
“……”萬山朗思考了兩秒,疑惑道:“不是嗎?”
裴行川給了他一拳,“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