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啊。”萬山朗瞅見裴行川又自己開了局遊戲。
“這樣啊。”蔣妙青說:“你腿上的傷怎麼樣了?看你爸這個周什麼時候有空,我們一起去看你們。”
“不用,等過段時間我就回去看你們。别看我現在在家,也忙着學習呢。”雖然也很想回去看望爸媽,但是自己現在這裡磕了那裡碰了,還失憶了,萬山朗不太想讓他們知道。更何況……
他悄悄掀起眼皮,側過臉看向身邊。裴行川低着頭,清俊的臉上表情并不輕松,眉頭緊鎖盯着遊戲屏幕,整個臉部線條繃得極緊,抿着的嘴唇都像在發力。
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沒有收回,萬山朗想起那天晚上,夫妻倆說的那一番驚世駭俗的話,還有藏在書房抽屜裡的對戒。
有時候萬山朗真的很希望自己是一隻單細胞生物,因為單細胞生物沒有腦子,不用一天天地思考這麼多事。
萬山朗下意識去回避,不想讓裴行川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在明了這些事後,會作出什麼反應……似是感覺到身後的目光,裴行川轉頭跟他的視線對上,面面相觑,“?”
“我是通知你的,不是在跟你商量。”蔣妙青不開心了,嗔怪道:“真是孩子大了翅膀硬了。見你一面比見聯合國主席還難呗。推推推,二月推到九月了。不跟你廢話,收拾收拾準備接駕吧。”
“哎、哎!等會兒……”母親大人拒絕了他的狡辯,并直接挂斷了電話。萬山朗舉着挂斷的電話腦闊疼,“我爸媽要來看我們。”
沒人理他。
萬山朗盯了裴行川幾秒,伸手摘掉了他一邊的耳機。裴行川斜睨來,“什麼?”
“……我爸媽要來看我們。”
“你三天兩頭出事,他們來看看你也正常。”裴行川這局一直在操作失誤,開局八分鐘都死了四次了。被這麼一打攪,遊戲角色又死了。他索性将耳機摘下,“你們團聚就行了,我不去。”
本就不想他們見面,可在聽到裴行川果斷拒絕時,萬山朗暗喜的同時,竟然還是有一點失落。
男人心海底針,萬山朗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想怎樣,煩躁地準備回遊戲大殺四方解氣,“你這局打完拉我。”
“你教着教着就把對面殺穿了,菜鳥沒參與感。我還是跟攻略吧。”裴行川揮手趕人:“你看書、研究劇本,或者揣摩電影都行。我聽說孫姐正在給你聯系老師上培訓課,等腿傷好了就要去了。”
“哎呀,攻略哪兒有我教得好~”
“趕緊去。”
少年時吃了學習的苦,沒想到這麼大人了還要繼續吃,萬山朗從來都沒做到過快樂學習,隻對這個學無止境的世界充滿怨氣!
磨磨蹭蹭去翻書,他大學時期各種講理論的書都塞在書櫃最下面。也不知道哪些有用哪些沒用,萬山朗按眼緣抽了一摞出來,坐在書房的轉椅上準備大開眼界。
但上手的第一感覺,不是學海的大浪拍死人,而是驚奇發現書新得離譜。
高中時,他喜歡将各種筆記整理筆記本上方便複習和查找,書本基本上過就丢在一邊。可即使是這種程度的使用,書頁還是會随着翻閱變得不再平整。
但這些書嶄新得跟沒翻過一樣,還有幾本甚至連名字都沒寫。
“我讀大學還天天逃課?”
萬山朗雖然沒體會過真實的大學生活,但很有自知之明,又轉身在書櫃裡翻找,發現大部分書都是如此,少數幾本翻閱痕迹很重的書,抽出來一看,都是各種編程、計算機類的書摻在裡面。
以前他就對遊戲編程和遊戲設計感興趣,很早之前就開始自己琢磨,看到書櫃裡有這些書也沒覺得奇怪。
“……我的那個畫冊不知道當年帶沒帶出來。”萬山朗思緒微微一滞,這段時間事情太多,他竟一點都沒想起來找。
翻遍書架,又在書房的桌子、抽屜裡找了很久都沒見有。那個畫冊很顯眼,這樣都沒找到,那估計是遺漏在了七年前,沒能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