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語地白了他一眼，刻意往遠離他的地方走，挪着挪着，把裴子謙挪到了中間。

正好他打着蠟燭，玄沉轉過臉就能把桑青青一臉的無語看個清楚，要不是裴子謙還在，他隻怕又不能按耐住脾氣了。

“你調查也不調查清楚。”

桑青青也轉過臉，把他惱羞成怒的表情瞪了回去。

玄沉忿忿不平：“我今天也是第一天來好不好？”

裴子謙左右看看，最後隻能充當中間人，調停叫和：“好，停。”

“唔，唔，唔……”

“唔唔唔……”

兩個妖同時被他物理閉上了嘴巴，想講話卻隻能發出“唔唔”的叫聲。與嘴皮子争鬥了一番，此起彼伏的“唔唔”聲終于安靜了下來。

兩妖同時任命，纏在裴子謙耳邊喋喋不休的聲音也終于有了停頓。

雖說有争執，但他們的步伐是一直未停的。

走了大概有一隻香的時間，依舊不見盡頭。

裴子謙停下了腳步。

桑青青：“唔唔？”有什麼發現？

玄沉：“唔唔唔？”莫名其妙停下來幹什麼？

聽到兩妖滑稽的聲音，裴子謙又覺得有種好笑的怪異。

“唔……怎麼啦？”

桑青青看他不講話，隻捏起手來，很快又發現自己能講出話來了，有點驚訝地捏了捏自己的脖子。

相比之下，玄沉就冷靜多了，在一邊冷眼觀看她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再往深走也沒有用了。”

裴子謙淡淡地說。

桑青青往前面看了一眼，順着搖曳的燭火灑下的一片光圈看去，跟走來的地方沒有一點區别。

她不理解裴子謙的這句話，隻默默地伸長了兔子耳朵準備聽他的發言。

“好了。”裴子謙感覺到頰邊有點毛茸茸的癢感，他轉過腦袋，桑青青伸長的耳朵差點碰到他的眼睛。

他沒動，隻掀了掀眼皮，輕聲提醒。

“啊！”桑青青這才意識到，自己用意念把兔子耳朵伸了出來，還碰到了裴子謙。

她趕緊自己把耳朵收起來，垂到腦袋後面。

裴子謙看她慌慌張張的樣子，自己也沒有意識地笑了笑，聲音很輕，但是桑青青伸出了兔子耳朵，她聽得很清楚。

像冬日清靈的泉水。

目光再往上移的時候，他的眼神往别處撇，好像有躲閃的意思。桑青青眨巴眨巴眼睛，見裴子謙還不看過來，就彎彎着笑眼看他。

被忽略的玄沉：“……”

“你們在幹什麼？”玄沉雖說不是急性子，但是這一場景就好像他們與他隔了一層銅牆鐵壁，他完全不知道他們的加密聊天内容。

裴子謙挪了挪步伐，莫名其妙地為空氣讓出了一個位置。

“因為，前面已經沒有妖怪的生存氣息了。”

“你還能嗅到妖怪的生存氣息？”桑青青眼睛又更亮了一層，“不愧是魔主嘛。”

玄沉打岔：“那是因為你不努力修煉啊，我也能聞到。”

“哦。”

得到了一個冷淡回答。

“嗯？”玄沉疑惑，沉默了一會兒幹脆直接說出：“隻許他厲害，我就不厲害了？”

桑青青深吸了一口氣，沒忍住道：“那你怎麼沒發現呢？”

“那不是因為他……”

“你可以解開那道法術啊。”

“……”

裴子謙發現這兩個小妖怪待在一起的時候總喜歡拌嘴，看她們幼稚的樣子，總也覺得搞笑。

他拉開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停止了他們的拌嘴。

“側面的牆壁應該會有一道暗門，你們小心機關。”說着，他看了桑青青一眼，有點不放心地加了一句：

“小心一點。”

他能看得出來，玄沉起碼是千年以上且戰鬥經驗豐富的妖怪，但桑青青還太弱小了，他也不能保證陷在突發情況時能完好無損地保住她。

桑青青撇了撇嘴，歎了口氣，也知道自己會妨礙他們，于是最後還是站在正中央，裴子謙和玄沉像她的

左右護法，牢牢地為她圈出了一片位置。

“站好了啊。”

玄沉斜了她一眼，确定她沒有輕舉妄動以後，安心地回過腦袋去摸索機關。

這處很黑，隻有桑青青手上有一盞柔柔弱弱的燭火，玄沉幾乎是無法在黑暗中識物的，桑青青看他好像

很困難的樣子，心裡想了一下，便把手上提的蠟燭傾向他那邊。

玄沉壓着眉毛睨了她一眼，不屑地說：“你大概是不知道，我們蛇族不需要視物也能找到東西。”

“不識好妖心。”桑青青“呸”了他一聲，把燭火挪了回去。

就在兩人拌嘴之時，不知道哪邊按動了機關，“咔”的一聲，牆壁好像悄悄在移動，同時——

“咻——”

一隻箭朝着桑青青直直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