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莺無力的輕輕點首,發覺這兩人還真是出奇的像。前後腳堵在她家樓下,即便想避都沒法避開。
說實話她真的毫無興趣加入他們的遊戲,偏偏這兩個人一定要強行拉她組隊。
向莺漠然凝着成宜卉,态度冷淡:“我建議你把這句話跟連晁複述一遍,他應該很需要。”
她擦過成宜卉肩膀往前走,剛走一米。右腳鞋後跟落地,停住,又原路返回來。
她掃過成宜卉頭發,終将視線落到豔紅的唇部。
向莺生了一雙有攻擊性的眼,擡眼間風情萬種,可以輕而易舉的撩人,卻也能輕輕松松藐視一切。
柔和的音色說出的話像玫瑰花莖長出的刺,又準又狠刺入人的指尖。
“二十一歲的向莺不會選這麼豔的色号,下次記得注意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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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莺回到家中立即量了體溫。
三十八度六。
喝過退燒藥,困意滾滾而來,她不知不覺熟睡過去。
做了個很長的夢。
夢裡的時間停在大三,仲春階段。
連晁帶向莺去見了從小到大的好朋友。
隻有兩個,一男一女,分别是湯知群和成宜卉。
還有一個沒見到的叫岑賀的男生在國外生活,很少回來。
那一天早上陽光普照萬物,草木生機勃勃。
他們帶齊了戶外露營裝備,來到一個溪邊露營地彙合。
湯知群很熱情的跟她打了招呼,成宜卉對她淡淡點了個頭,找她加了個微信。
她對成宜卉的第一印象是比較慢熱,比較寡言少語。
四人支好兩頂帳篷,在天幕底下吃燒烤,喝飲料。
到了夜晚,大雨冷不防地開始瘋狂下,拍打在天幕,拍打在帳篷。
向莺和成宜卉同住一頂帳篷,脫了外套準備休息時發現手機落在露營桌。
僅僅是出帳篷拿個手機的時間,帳篷從内部被人鎖住。
初春寒氣并未完全退下,向莺在帳篷外怎麼拉也拉不開拉鍊,大顆雨點濺在褲腿,寒氣侵入骨髓。
她喊了幾聲,成宜卉沒應,反而把連晁喊了出來。
面對裝聾作啞的人,兩人沒其他辦法,隻能去車上湊合一晚。
向莺因在雨裡站了太久,穿得又單薄,後半夜就發了燒。
吓得連晁連夜帶她去挂急診。
後來成宜卉給出的解釋是當時戴着耳機在換衣服,沒聽見。
她對成宜卉的印象從慢熱的人變成了一個不喜歡她的人。
自那以後她再也沒和連晁的朋友見過面。
緊接着畫面跳轉至分手前。
連晁請了半個月的假回家,沒告訴她是什麼事兒。
她選擇理解,選擇尊重。
即便是再親密的人也會有自己不想說的秘密。
但。
秘密裡似乎夾雜了不太好的東西。
成宜卉不知是不喜歡發朋友圈,還是屏蔽過她。
向莺刷到成宜卉的第一條朋友圈内容是和連晁在一起。
高中就認識的好朋友,家裡也認識,有事一起出現也正常。
向莺沒多問,也沒多想。
直到這種帶着莫名其妙宣示主權的朋友圈漸漸多起來,她開始在心裡埋下猜忌的種子。
有一天,成宜卉朋友圈的視頻内容是穿着連晁的衣服,全套的。
視頻第13秒是成宜卉穿這套衣服和連晁寬闊肩背的合影。
那套衣服甚至是向莺親自挑選搭配。
異性好朋友之間可以借衣服。可褲子呢?穿過的褲子借給人家真的合适嗎?
她在感情裡并非是一個善于去開口直面問題,解決問題的人。
但凡對方不想承認,問了也是沒用。
向莺問他在幹嘛,現在和誰在一起。
他隻說和爺爺在一起,刻意抹去成宜卉的存在。
像她爸一樣,在與媽媽離婚之前從未提及吳阿姨的存在。
那半個月連晁按部就班地給她報備完不知道真實或虛假的日常,就沒再發别的消息過來。
向莺回複的敷衍他也不曾注意到。
溝通逐漸減少。
夢裡最後的畫面是争吵,向莺單方面冷戰分手,連晁馬不停蹄地返校。
向莺終于在夢中記起分手那天自己說了什麼。
細雨漫天飄搖,缥缈的光與影裡。
她說:“連晁,你走吧,别讓我讨厭你。”
連晁出國前她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你走吧,别讓我讨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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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病終止在第三天。
發燒當天的事與夢皆抛之腦後。
沈婧婧趴在向莺床上,雙手支在床墊,過了一會累了翻個面,成仰卧姿勢。
半晌,沈婧婧猛地坐起來:“小滿,周天去射擊館拍照!!”
今年開始她們每月至少會拍一次閨蜜大片,什麼風格都會嘗試。
有時是早早挑選好場地,有時像今天一樣臨時決定。
這次的風格,從視頻來看,是酷姐。
向莺掀開被子下床,踩着拖鞋走到衣櫃前,拉開白色櫃門。
一目了然的簡潔幹練,中間挂了幾件格格不入的甜美與新中式。
一件能跟酷姐搭上邊的都沒有。
幾件甜美與新中式也是在上次拍照添的。
向莺沉思:“如果周天要拍,明天得去買衣服。”
在家躺了三天沒幹活,真的會犯懶。
櫃門關上,向莺返回床邊,甩掉拖鞋懶洋洋往上一躺。
沈婧婧提了被子一角給她蓋上。
“我先預約場地。”沈婧婧說。
向莺斟酌半刻:
“明天再休息一天。衣服後天買,後天我正好同學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