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莺隻穿了兩件，不算太厚。

連晁下意識蹙了蹙眉。

肩膀被一隻手覆上，力道極輕，但仍能感受到肩上多出來的重量。

那股重量輕推着她走至收銀台前。

向莺隻好收回眼。

她稍擡手，把拎着的聖女果往收銀台上一放。

緊接着，眼前多出一道冷白，那道冷白下方是一抹鮮豔的橙色。

一袋橙子緊随其後，跟着放上收銀台台面。

連晁嗓音淡淡：“一起付。”

#

水果店外，寒風刺骨地襲來。

發絲因有風拂過而大幅度向上揚起，向莺伸手去撥擋在眼前的頭發。

向莺說：“我把錢給你。”

連晁扯扯嘴角，掏出手機：“行啊，微信還是支付寶？你準備在哪個軟件上把我拉出黑名單。”

向莺：“……”

差點忘了。

“給你現金不行麼。”

連晁不動聲色瞥她，風一直刮在她穿着單薄的身上。

他并未回答問題，而是狀似不經意問：“你有沒覺得，今天好像有點熱。”

向莺：“？”

誰教你這麼聊天的。

向莺出門前在身上貼了六個暖寶寶，本來一點兒感覺沒有。

經他這麼一說，皮膚似乎立刻敏感起來，暖寶寶散發出來的熱度愈發明顯。

原話題聖女果的錢就這麼被帶偏。

燥熱開始在她每一寸肌膚上遊走。

提什麼熱啊。

向莺沉默了會兒。

寒風在耳邊刮出不太友好的呼嘯。

她本該不冷也不熱的，但現在——

“是挺熱的。”她說。

“嗯——嗯？”

今天十九攝氏度，連晁都想好了向莺估計會和以前一樣說冷，剛要去脫外套，反應過來向莺說了什麼之後稍稍懵了會兒。

連晁目光在她穿着單薄的身影上久久停留。

直到提着拖鞋和錯題本的向迪姗姗來遲才反應過來，她應該是貼了暖寶寶。

向莺以前沒找對暖寶寶的正确貼法，總覺得這東西沒用。

大學那段時間完全是能穿多少就穿多少的狀态。

“都在啊。”向迪提着東西走過來。

向莺淡淡瞥她一眼，繼而去看她手裡拎着的一元一個的超市塑料袋。

一雙拖鞋，三本錯題本。

看來買錯題本不是借口，至少不全是。

她看了眼連晁，嘴唇翕張，欲說些什麼，又作罷。

最後轉回去跟向迪說：“回家吧。”

回小區的路上很靜，除去風的呼呼聲，剩下的就是偶爾有一兩輛從馬路上飛馳而過的車流聲。

連晁一手揣着兜，另一手拎着袋橙子，在兩人邊上跟了一路。

向迪夾在他們中間，抿着唇，覺得氣氛莫名有些尴尬，卻又說什麼都不太好。

這樣的尴尬是在一陣鈴聲中打破。

響鈴的是連晁的手機。

他接起。

卻從聽筒裡傳出女人的聲音。

這道聲音在三人之間格外清晰。

向莺望過來。

向迪悄悄偷了一眼，隻看到了個來電顯示人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