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鍋店亮着的暖黃燈光似乎都在這一刻成了溫度極高的炎陽,灼熱的溫度不停燒着她的掌心。
實際上兩人不差這點兒免單的錢,對于遊戲的輸赢也并沒有特别在乎。
連晁神閑氣靜地望着地面上擺放的高矮不一的障礙物,向莺目不轉睛地盯着他與自己纏着的骨節分明的手指,忽然覺得這一刻他牽她似乎是不帶任何目的的。
隻是為了順利完成遊戲而已。
正處于寒冷的季節,連晁溫熱的體溫與這天氣反倒格格不入。
落在向莺身上更是明顯。
不知道為什麼,今晚的牽手和上一次當着吳寶珠的面牽手的感覺不太一樣。
或許是因為上一次的牽手算是逢場作戲,而這次無戲可做。
和前男友牽手的感覺,還挺奇妙的。
有點兒不自在,卻又不太舍得松開。
隻是認真對待遊戲而已。
牽個手應該沒什麼的,以前上學的時候學校組織遊戲也會偶爾牽手啊。
想到這兒,向莺壓下心裡泛起的一點兒波瀾,心安理得地回握對方。
向莺的回應落在連晁那兒,便是給了他在牽手這件事上的通行證。
既然拿到了牽手通行證,連晁動作自然也就變得更加大膽了些。
他原本隻是虛虛牽着她,這會兒試探性的将手收緊。
然而向莺的注意力已經完全放在地面擺放的高矮不一的路障,渾然沒察覺到身側的人的試探,也完全沒察覺到男人心情極好地向上揚着唇角。
但凡向莺在此刻擡眸瞧他一眼,她就會發現,在這個萬物凋零的季節裡,有一個人從頭到腳都開滿了春日繁花。
“冬天開出春天的花朵”這戲劇性的一幕落到成宜卉的眼裡無疑是極其刺目的。
連晁從不會在她面前露出像今天一樣的表情。每當她與他見面時,連晁的神情總是冰冷無情的。
就好像他沒有感情似的。
可她明明比向莺要更早認識連晁,她也比陪伴連晁的日子也比向莺要更加長久啊。
許是成宜卉如炬的目光太過強烈,向莺終于想起成宜卉的存在,再次往女人所在的方向望去。
她剛才沒太仔細看,完全沒注意到成宜卉的變化。
這會才發現成宜卉滿頭彩發不知什麼時候染成了黑色。
成宜卉混在人堆裡,雖沒了極具個性的彩發加持,但與其他人站在一起依然也張揚顯眼。
此刻染回黑發的女人已無暇去顧及向莺的眼神在誰身上。
因為比起向莺的眼神,此刻更讓她在意的,是向莺被越纏越緊的手。
成宜卉緊緊地攥着包帶,似乎有什麼堵在嗓子裡。
她望着那一大一小看起來親密無間的手,忽有什麼滋蔓上心頭。
滋蔓上心頭的東西似是一種能夠輕易腐蝕人心髒的毒液,而毒液外纏着一圈如黑霧般的迷障。
在迷障的遮蔽下,那毒液悄無聲息地,慢慢、慢慢地注入鮮活跳動着的心髒。
成宜卉長得并不普通,不去刻意模仿誰時,她反而很有她自己的特點。
如果不是一心都撲在連晁身上,按照成宜卉的家世長相,想要什麼樣的男朋友找不到呢。
向莺收回眼神,視線落到比她高出約莫半個頭的男人臉上。
連晁雖說是冷白皮,但他的長相與秀氣那一挂的毫不相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