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由于得知喬魯諾的真實身份有點心神不定,我執行任務的時候出了點茬子——也不能算我的過失,目标太招人恨了,還有另一撥人也要暗殺他。
我怎麼能容忍到手的錢這樣飛走,找準機會點燃廚師服扔在火焰報警器下面,趁人群四散的時候貼身結果了他。借助其他人體型的掩護,我将雙色外套翻轉過來,混入逃離的人群。
逃到小巷的時候,我掏出噴霧消除了衣服上的痕迹,再丢進垃圾桶,然後繞路到後街的服裝店買了一套小禮服。
我趕到約定地點的時候,喬魯諾已經在等着了。他并沒有無所事事地來回踱步,似乎在通過電話溝通工作事務。我隔着一段距離,等他打完電話才揮手,他愣了一下,微笑着朝我走過來。
見面一般要交換一個禮貌的擁抱,他卻隻是吻了我的右手,然後挽着我走進了聖卡洛大劇院。
“我通過工作關系,拿到了這裡的門票。”他紳士地替我拉開包廂的門,這裡正是觀看舞台中心的絕佳視角。
通過包廂裡的鏡子,我看見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脖子上。雖然擔心是不是換外套的時候蹭到了一點血迹,但我臉上仍然保持鎮定。
我們保持着沉默,直到台上演到于連獨白的那一幕,喬魯諾才跟着演員念了一句:“La gloire à mes genoux,榮耀向我俯首。”
我扭頭看他:“喬魯諾和這個野心家有共鳴嗎?”
他如同一座大衛雕像般端坐:“無法控制自己情緒的不能稱之為野心家,說是幻想家才更合适。”
我往他那邊坐了一點點,伸出手去。喬魯諾有點意外的樣子,沒想到我一直不冷不熱的,竟然也會主動示好。我的手懸空了一會兒,喬魯諾最終回握住了我的手。
于是我得寸進尺地夠住他的肩膀,在身形交融中,我與他的心跳聲逐漸合拍,就着舞台上的音樂翩翩起舞。
然而暧昧的氣氛沒有維持多久,一個金黃色的替身就捉住了我的蠢蠢欲動的手:“小姐想去無法到達的真實嗎?”
我反手想擒住他,然而喬魯諾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的替身砍了我的手腕一下,我握着的匕首也掉了下去。他的眼神仿佛在看着敵人,我卻覺得渾身舒暢。
包廂外響起緊張的敲門聲:“BOSS!那個殺手也混入了這個劇院,您現在安全嗎?”
他讓替身把我押到角落,我隻得躺在地下,擡頭看着他。喬魯諾打開門,低聲和外面的部下交代了幾句,再次關上了門。
教父一步步向我走過來,好整以暇地欣賞着我狼狽的樣子:“如果這就是小姐的興趣,那我很樂意奉陪。此外,我還有個好主意。”
他見我移開目光,又把微笑收起來。教父的皮鞋碾着我掉落的那把匕首,嘴裡和腳下都發出和鋼鐵一樣冰冷的聲音:“一個小姐不能拒絕的主意。”
在加入【PASSION】之後,我更頻繁地見到了教父生氣的模樣,雖然他一般都是對别人生氣。我心裡嫉妒得牙癢癢,可惡,怎麼我就沒有能和别人交換靈魂的替身呢!
教父好言好語地讓我去暗殺一個目标,我按慣例拒絕了他。教父揉揉太陽穴:“可是這個家夥的存在讓我非常困擾呢。”
我無動于衷地望着他,他忽然換了一副冰冷的面孔:“今天之内我要收到他死亡的消息。”
我按捺住激動的心跳,半跪下去親吻他伸過來的右手:“方寸之心,謹獻于你。”
走進來的阿帕基露出嫌棄的眼神:“你們兩個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