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人們口中裡的地獄,阿帕基大抵比在從前的天堂過得快樂。”
阿帕基目光銳利地盯着我:“你這麼覺得?”
你現在都站在食物鍊上面損同事了,這不比被損的雷歐強。
“雷歐又不是沒有消沉過,我一眼就看出來啦。”
阿帕基愣了一下,苦笑道:“我還以為這個世界的我一帆風順。”
“?”我踮起腳捏雷歐的臉,“你還學會說謊了?”
“我沒說謊,疼——”雷歐捉住我的手,又不敢拿開,“我隻是沒說出來。沒說出來就不算說謊,這還是你教我的。”
我們繼續吵架,阿帕基卻笑了起來,一開始隻是憋笑,後來肆無忌憚放聲大笑。到最後我們兩個停下來,雷歐把我護在懷裡,我們小聲讨論阿帕基傻了的可能性,他聽到之後,都隻是望着我們,露出慈祥的笑容。
我完全可以确定這個阿帕基傻了,因為雷歐哪怕在最乖的時候都沒有這樣過。我在雷歐懷裡擔心,不同時空人物性格要是最後變化一緻怎麼辦,那不就沒人和我打架了!說啥聽啥的雷歐有什麼意思!
吃完飯的時候,我在雷歐驚訝的目光裡給他倒了一小杯酒。雷歐再三向我确認是不是可以喝酒,直到阿帕基不耐煩地問他是不是妻管嚴,才和阿帕基舉杯:“敬我們的共同理想。”
□□和警察竟然在同一張桌上敬理想……雷歐私下裡肯定和阿帕基打過不少架了,就知道瞞着我。
晚飯後,我們一起送阿帕基出門,他低頭問我“我還有一件事找……希望你能幫忙,因為雷歐說你來安排肯定沒問題。我想去前輩家看他。”
我瞟了眼神飄忽的雷歐一眼,拉住他的胳膊:“沒問題啊,在家裡都是雷歐說了算的。”
小警察立刻挺起腰闆:“我說的吧,早告訴你了。”
還真在外面吹呢,等事情解決我一定要好好教育他,新世紀警察不能說一套做一套。
而阿帕基,作為曆經風雨的成熟大人,看破不說破。
我還在和前輩協調時間,雷歐的同事摘下帽子,谄媚地笑:“弟妹,那天站在你旁邊的淑女姐姐是誰啊?給我介紹一下?”
我回想了一下,估摸着他說的大概是長發的阿帕基。雷歐,雖然你在同事裡總是被損,但你另一個世界的僞女裝幫你掙回場子了。
我憐憫地看着雷歐的同事:“别想了,人家不喜歡男的。”
“啊?啊!”
我幫阿帕基解決了潛在的麻煩,我真善良。
安排好見面之後,我立刻通知了阿帕基。他收到消息後杳無音信,好像世界線忽然回歸正常,強行修複了阿帕基和雷歐産生聯系的bug。
我仍然在約定的日期出門。站在門口路燈下的,是剃了短發的阿帕基。
屬于獵食者的金色瞳孔卻隐藏着躊躇和膽怯:“我在等你。”
我送阿帕基去前輩家喝酒,圓他在另一個世界的心願。他一路上習慣于沉默,大概是常年不與人交流養成的性情。
等快到門前的時候,阿帕基突然停下來,像生鏽的鎖一樣艱難轉身:“你以前都是怎麼鼓勵那個家夥的?”
“我是說……可以鼓勵一下我嗎?”
“算了,有種綠了另一個自己的感覺。”
阿帕基連珠炮似地說完,自顧自在一旁生氣。
我上前幾步,給了他一個擁抱:“我愛雷歐,當然也愛阿帕基。”
阿帕基奇異的瞳孔放大,随即拉低帽檐遮住了眼睛:“那我進去了……等我。”
為了不讓人看出來問題,正主雷歐躲在家裡不能見人,隻好長串長串地給我發消息。
我看着雷歐各種自以為是的推斷,給他發了一條語音:“那你”
喝完酒的阿帕基臉色如常,甚至帶了點羽化升仙的氣場。難道酒量真的能練起來?
等走到家門口,阿帕基忽然沒頭沒腦地問:“被他殺死的話,我能上天堂嗎?”
“誰都不能上天堂。”我的眼角捕捉到阿帕基的身影,覺得他和雷歐如此相似,“因為世界上隻有地獄。”
“我沒想到你是悲觀主義者。”
“事實如此。”
阿帕基窮追不舍:“既然世界上隻有地獄,你為什麼要活下去?”
“因為我是為雷歐·阿帕基而生的。”
阿帕基的刺柔軟了一點:“你有些時候還挺浪漫。”
我朝他微笑:“事實如此。”
雷歐偷聽到滿意的答案,打開門迎接我:“歡迎回家!”
阿帕基的聲音也同時響起:“我不打擾你們了,謝謝……再見。”
距阿帕基和雷歐相遇僅僅一個月,卻是對過去漫長的告别。
雷歐對着阿帕基消失的小巷揮手,然後拉我回家,興沖沖地給我展示他抽空練出來的手藝:“我說我肯定能學會的。”
我看着一桌子琳琅滿目的菜肴:“當然啦,我們家雷歐多聰明。”
雷歐和我蹭蹭額頭,像極了讨要關愛的金毛,雖然面相比金毛兇多了。
“又得加班,又要陪我,還練了廚藝,雷歐是不是變了個分身出來?我怎麼一點也沒發覺你累?”
“無論做哪件事,我都不覺得累。”雷歐和我十指交叉握緊,“我們正一步步,走向更好的未來。”
吃完飯,我們又溫存了一會兒。電視屏幕的光彩在雷歐臉上變化,他在新聞背景音裡問我:“那天,你為什麼會勸我不要受賄?”
我輕輕地撫摸着他的頭:“因為我知道,那不是你真正想做的。我隻是鼓勵你去做你内心想做的事情。”
雷歐沉默了一會,又撅着嘴:“我還是不明白你怎麼看出來我差點收錢的。”
我拍拍被子:“你回家之後,做什麼事都要看我一眼,明擺着就是要我關心你。”
忠誠的警犬不高興地甩着尾巴:“希望自己女朋友關心自己怎麼了!”
雷歐發表了一通長篇大論,諸如要勇敢表達愛雲雲。現在當警察也要看心理學的書了?難道雷歐想轉型當審訊警察?
“最後一個問題。”雷歐的腔調與剛剛不同,中氣十足的聲音忽然小了起來,“他都在另一個世界做到一人之下的幹部了……你會和他走嗎?”
“熱情的歸熱情,死神的歸死神,你歸我。”
雷歐起身把我撲倒在床上:“什麼我歸你啊,明明是你歸我!”
我笑着撓他癢癢,他和我翻來滾去嬉鬧了好一會兒。
直到有點累了,雷歐才把頭搭在我的肩膀上,短發蹭着我的脖子,從鼻子裡哼出來一句:“你說得對,我歸你。”
彩蛋:
茶哥說隊裡最矮的是喬魯諾,其實應該是納蘭迦,而且按存活後過了幾年的時間線,我老婆茸茸肯定長高了!所以就是茶哥故意針對,哪怕兩個人誰也不認識喬魯諾,茶哥也要損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