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小姐。”喬魯諾也不問我為什麼給他訂了布丁,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我幫您就是了。”
茸咪被哄好之後雷厲風行。
“那不勒斯黑市有專門銷贓的地方,隻要數額不大,保證您毫無後顧之憂。”喬魯諾一時間沒轉換過角色,生硬地說,“您在兩小時之内丢的手機,現在應該還來得及。要是被拆了零件重新組裝,才是再也找不回來了。”
喬魯諾一米七二的身姿在陌生的環境像冥王哈迪斯一樣高大可靠。我如果成為他的珀耳塞福涅,大概不隻是在地下呆上幾個月那麼簡單。
“交給我吧,我絕不會讓小姐的手機不明不白地消失。”喬魯諾拍拍我的手背,“膽敢向您下手的家夥我也不會放過。”
茸咪的語言似乎有一些歧義,但放到目前的情況下,似乎也說得通。也許他就是有兩層意思在裡面?難怪他深受國文老師青睐。
喬魯諾遊刃有餘地向我介紹幾個知名人物∶專為各種刀具開刃的退休屠宰匠,價格公道出貨也快,再加點錢就能定制小刀的尺寸和花紋;要錢不要命的情報販子,很少在黑市呆着,常常喬裝打扮探聽情報;趕工素描或油畫給各種人士交差的代筆藝術家……
“他們藝術家都這樣嗎?”我和喬魯諾咬耳朵,“還好你不是藝術家,喬魯諾。”
“小姐,藝術家都很敏感。您不妨把聲音再放小點,或者離我再近一點。”茸咪側身替我擋住長卷發藝術家,“内心的藝術蓬勃生長,自然要外化相呼應。”
“喬魯諾,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喬魯諾對我的贊美照單全收∶“因為我是專業的,小姐。”
我相信有專業的□□,正如相信喬魯諾是專業的小偷。
喬魯諾不僅從銷贓的熟人那裡拿回我的手機,還找到了被丢在框子裡的手機殼。
是逛街時我買的布丁狗保護殼,因為它不僅和喬魯諾代表色相同,名字也是他的最愛。喬魯諾對我的選擇不置可否,但是轉天就挑了我最喜歡的玉桂狗,把他裸色的手機殼換掉了。
同班同學也有人嘲笑他幼稚,都被我以“不懂得欣賞玉桂狗的人永别了”搪塞過去。喬魯諾就溫和得多。他彬彬有禮地走到我面前來,我還以為他是要勸我别和同學計較,結果喬魯諾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遇到些沒有品味的很正常。
我想他也沒少陰陽黑市的人,有個在室内也戴着帽子和墨鏡的家夥就沖我們喊∶“喬魯諾,來這裡玩英雄救美了?你雇人把她手機偷走的吧?”
喬魯諾壓根不回答,他帶我走到安全地帶,在露天咖啡廳坐下∶“我沒必要雇人去偷您的手機。隻要我說幾句話,您就會乖乖把手機獻上來的。”
“怎麼可能?”
“就比如……”喬魯諾眨了眨眼,“小姐,您想不想給手機安裝個定位系統,就算關機也照樣能發揮作用。不過需要和我的手機綁定一下,這樣您要是下次丢了,再來找我就方便得多。”
喬魯諾伸手過來,我就把還沒捂熱的手機就放回了他掌心。
茸咪用我的手機穩當當地表演了空中雜耍∶“您看,小姐,我根本用不着偷。至于英雄救美,我有無數種方法拿走您的東西而不被發現。别人在我們的故事中是多餘的。”
喬魯諾不小心把心裡話溜出來,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偷看我的表情。
“還有一個人是多餘的,喬魯諾。”我掂量着另一部新手機,“我們還回去吧?喬魯諾能找到它的主人嗎?”
喬魯諾心領神會∶“交給我吧,小姐。”
喬魯諾把手機變成翩翩飛舞的蝴蝶,牽着我的手慢悠悠地沿着路邊散步。等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他的視野,就收回能力,把手機握在手裡。
茸咪早就寫好了劇本,他扯開點衣服,又往可愛的臉蛋上抹了點灰。接下來就是喬魯諾閃亮登場的時刻。
“剛剛遇到歹徒,我把手機搶了回來。”喬魯諾義正言辭地說,“但我不能把手機随便交給你們,除非有購買憑據。”
遊客在包裡翻了半天,找到角落裡的小票,趕緊展平給喬魯諾看。兩人握手言歡相見恨晚,喬魯諾得到的評價從渣男變成見義勇為的良好市民。
“喬魯諾,是叫喬魯諾吧?”遊客用力向喬魯諾揮手作别,眼睛仿佛被太陽的光輝刺激流淚,“你人還怪好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