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士霄?”
張士霄手裡提着個透明的塑料袋,裡面裝着剛出爐的烤紅薯,香氣一股一股往外鑽:“幹嘛那麼驚訝,我可是海馳樓尊貴的年卡用戶,來這裡很奇怪嗎?”
差點忘了大表弟用尊嚴換回來的頂級奢華。
闫馳收了收情緒,第一次覺得大表弟順眼起來,甚至有點感謝他的出現。
可救苦救難的張士霄自從進來後就一眼都沒分給過他哥,他在外邊就看到陳譽了,金尊玉貴的一個人,靠着大玻璃發呆,像是誰擺在那裡的假模特一樣,好看得晃眼。
難怪給姓闫的迷成智障。
張士霄彎下腰,微笑着對着陳譽伸出了手:“小金……陳先生,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
闫馳靠在椅子上,不動聲色的看着陳譽緩緩回神,毫無破綻的回握住張士霄的手。
“記得,謝謝你幫我們辦理出院。”
張士霄擺手:“嗐!打小就認識的鄰居,應該的應該的。”
陳譽笑着看他:“是,那時候你也很可愛。”
“可愛?”張士霄很喜歡這個評價,笑着拉了把椅子坐下:“你确定記得我小時候嗎?”
“記得,”陳譽點頭,“你經常穿一套紫色的衣服。”
張士霄微楞,沒想到他真的記得,那套衣服是他五個姐姐輪完一圈後傳給他的,幾乎貫穿了他的整個童年。
“紫色帶花邊,胸前是毛線勾的小草帽,耷拉着腦袋,有點沒精神。”陳譽說。
張士霄更驚訝了,轉頭看了看闫馳:“媽呀,記這麼清楚,他腦袋插電了?”
闫馳平靜的看他:“你還記得什麼?”
陳譽想了想,說:“經常跟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個更高一點的男孩子,皮膚有點黑,腦袋上有道疤,是嗎?”
“嗯,”張士霄沒心沒肺的點頭:“那是被他爸打的,他爸喝多了就打人,他媽實在忍不了帶着妹妹跑了,從此他跟我一樣,變成個沒人管的野孩子。”
“抱歉,”陳譽禮貌的道歉:“我不知道發生過這些。”
闫馳發現,他連微笑的弧度和點頭的角度都完美的剛好,這讓他想到之前看過的一部電影,用紐扣做成眼睛的玩偶,符合所有一切美好的幻想,靈魂卻已經被惡魔換掉了。
“沒事兒,大家都知道,我倆那時候長在闫馳家,吃的我舅媽直撓頭。”張士霄很不客氣的給自己添滿了茶水,說:“你那時候特高冷,天天像個小王子似的,不樂意跟我們玩兒,誰也沒想到你後來居然跟闫馳搞到一起了,簡直是暴殄天物,一朵鮮花插……哎呦,不說了。”
闫馳把打他弟的小鋼勺扔在桌上:“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我說錯了嗎,有一段時間你老偷偷摸摸去找人家,根本都不跟我們說!”張士霄揉着頭指控,“你倆還偷摸去河面上滑冰,結果掉冰窟窿裡了,要是叫上我倆能發生這樣的事兒嗎?”
“叫上你倆頂個屁用,”闫馳說,“那樣我得救仨。”
“甭瞧不起人!”張士霄不服:“再說了,那不是人小金豆救的你嗎,你還邀上功了,對吧小金豆?”
陳譽詫異的看着他們:“我嗎?”
這下輪到闫馳哥倆詫異了,齊齊轉頭看他。
“我不記得了。”陳譽說。
“這麼大個事兒你不記得了?”張士霄不自覺拔高了調門兒:“就高二那年寒假啊,那天晚上找你的人差點把棗樹胡同翻個底兒掉,後來你倆濕漉漉的回來,闫馳差點被他媽打死!”
“高二那年寒假我沒來京市,”陳譽笃定的說:“那年我生病了,開春才能出門。”
闫馳抓到頭緒,緊接着問:“你得了什麼病?”
陳譽用紙巾擦着指尖,皺眉思索了一陣:“忘記了,無非感冒發燒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