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士霄挂斷電話,問闫馳:“什麼情況?”
闫馳說:“聽不懂。”
他躺在床上,複盤遇襲當晚的事,是他錯過了什麼細節嗎?為什麼陳譽突然開竅了?
想不起來,當時太多人打他……哦不,腎上腺素飙升的太高,腦子有點蒙。
“表哥?”張士霄叫了他一聲,闫馳斜眼看他:“有屁就放。”
張士霄說:“去個廁所吧。”
闫馳沒理他。
張士霄說:“醫生說醒來後要活動活動,去個廁所。”
闫馳說:“我沒尿去什麼廁所?”
張士霄說:“醫生說剛撤去尿袋的人可能感受不到有尿意,但其實膀胱的壓力已經很大了,你别再影響那什麼……下半身幸福。”
闫馳說:“扶我起來。”
張士霄吃力的把闫馳托起來,扶着他一步三搖的晃進廁所,闫馳呲牙咧嘴的挂在他表弟身上,幾步路走的滿頭大汗:“不行,歇一會兒,頭暈,你跟我說實話,我是不是傷到腦神經了?腿上沒傷怎麼使不上勁兒呢?”
張士霄讓他撐着洗手台,動手拉他的褲子:“虛的,腦子沒事兒。”
闫馳喘着虛氣,轉頭往鏡子裡看了一眼,一瞬間整個人差點彈起來。
“這他媽誰?!”闫馳驚恐的說:“誰他媽打我臉?!”他擡手摸了摸自己溜圓的腦袋:“我他媽頭發呢?!”
張士霄堵住耳朵:“不虛了,中氣很足。”
闫馳撐着洗手台搖搖欲墜:“你是說,陳譽守着這德行的我一晚上?”
“沒有,”張士霄說,“他守了你好幾個晚上。”
闫馳腦子裡閃過趙助理脫衣服給他蓋臉的畫面,怪不得了,連趙帥那糙漢都嚴謹成那樣了,他當時就該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當時幹什麼來着?
他當時頂着這張慘不忍睹的臉,問人家陳譽跟不跟他搞對象。
闫馳站不住了,順着洗手台往下滑,張士霄撈不住他,驚慌失措的喊醫生,闫馳心如死灰,失去了所有的求生的信念。
然後,他就被人整個抄起來了,以一個非常娘炮的姿勢。
“怎麼下來了?”陳譽問。
闫馳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這個美麗的世界和美麗的他,再次閉上眼睛。
闫馳被陳譽抱回病房,輕柔的放在床上,比張士霄那貨不知道靠譜了多少個級别,但闫馳現在沒心思想這些,他用被子蒙住臉,人生頭一回對自己的顔值沒了自信。
陳譽輕笑了一下,動手剝他的被子:“蒙着頭幹什麼,不嫌悶?”
張士霄把輸液戴挂回去,鄙夷的看着床上的鴕鳥:“嗨呀,都瞅多少回了,這兩天你全身上下他哪兒沒看過,連蛋都是他擦的,你還害羞了。”
闫馳在被子裡一抖,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身體,胸肌還在,腹肌也還在,就是自尊不在了。
病房門開了又關,熟悉的腳步聲來到床邊:“怎麼了?怎麼還給蓋起來了?”
是張小花。
闫馳不敢讓他母親大人親自動手,猶猶豫豫的把寸頭露了出來。
“阿姨。”陳譽很有禮貌的退了半步,讓出與他距離最近的位置,張小花伸手摸了摸闫馳光潔的額頭:“好點了嗎?”
闫馳委屈巴巴的點頭,還沒點完就被張小花擰住了耳朵:“這回長不長記性?長不長記性?!”
陳譽忍不住向前一步:“阿姨……他臉上有傷……”
張小花扭着他兒子的耳朵,轉頭瞪陳譽:“我能不知道他有傷?我就那麼沒輕沒重?”
闫馳疼出了眼淚花,還不忘護着陳譽:“媽您幹嘛呀,沖人家發什麼火呢!”
張小花松了手,把飯盒保溫桶摔的叮咣響,張士霄少有的有眼力見,急忙湊過去幫忙,陳譽楞了一下,擠過去去扶闫馳:“能起來嗎?我端過來喂你吧。”
“你當然得喂他,他那爪子能自己吃嗎?!”張小花不知道怎麼的又被點着了,闫馳皺着眉打斷他媽:“人不是說了喂嗎,您這麼大火氣幹嘛。”
張世霄旁觀者清,他算是看出來了,張小花女士這是對陳譽氣不順了。
她雷達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