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那位還是不願意配合治療嗎?”
“不願意,今天早上送過去的藥劑原封不動。”
“可愁人了,我從沒見過這麼難搞的哨兵。今天又要挨院子罵了。”
蘇方木是一個擁有比常人五感發達的哨兵。即使身處隔音條件很好的療養塔,她依然能夠聽見房間外面向導與護工的對話。
她作為話題的主人公表現得十分鎮定,沒有被人議論的暴煩悶,更沒有一點配合向導疏導的意願。蘇方木的精神體趴在她的身邊,前肢與頭部抵在蘇方木的膝蓋上。
狼通常是群體行動,這隻落單的孤狼無心清潔污穢凝結的毛發,弓着背嗚嗚低嚎。
蘇方木擡手揉動不複從前神氣的精神體,仰頭望着有點老舊破損的窗戶。澄黃的陽光傾灑在枯黃的枝葉表面,細長的樹枝探入蘇方木的病房,腐朽和死氣的味道如有實質一般在單人病房内蔓延。
蘇方木靜靜地注視尖銳地枝桠,思考這樣粗細的尖端會在身上留下怎樣的傷痕。
“如果換成尖銳的利器……”
蘇方木的喃喃自語落入靜神萎靡的孤狼耳中。孤狼的背毛立即豎立,嘴唇皺起,露出尖銳的牙齒沉聲咆哮。
蘇方木擡手揉一揉孤狼的頭頂,沒有一點猶豫地把血管清晰的手臂強行塞到孤狼的口中。
孤狼低聲示警沒有得到蘇方木的回應,懊惱地用牙齒在蘇方木的手臂上輕輕磨咬。“嗷嗚——”
反觀亂成一鍋粥的病房外,蘇方木的病房裡死氣沉沉。
“706的病人發狂了,快點來人!”
“秦向導!”
“秦向導剛剛還在這裡,這會去哪了?”
“秦向導不在有沒有别的向導!”
“快讓相鄰房間的病人離開!”
蘇方木的病房門被人打開,護工簡明扼要地與她說明原因。“蘇小姐你快些離開,這裡太危險了。”
蘇方木淡然地靠在枕頭上,她嫌背後的靠枕不夠柔軟舒服,拉着一張軟被枕在腰背後面。“你先走。”
護工驚愕地望向有心思調整靠背位置的蘇方木。707的蘇方木入住療養塔一個月,她是什麼樣的性子,療養塔上上下下都有一定的了解。
發狂的哨兵沒有理智,通常敵我不分。哨兵的等級越高,一旦發狂暴走越危險。
護工珍惜自己的生命,她見蘇方木一動不動,立馬跑去幫助負責708病人的護工。
孤狼感知到潛在的危險威脅,立即站立起來,面朝哐哐大響的牆壁嚎叫。
牆壁的裂縫迅速從中心點蔓延開來。住在706療養的哨兵發狂地砸牆,她每砸一下,牆壁的裂縫多幾條。
蘇方木慵懶的靠在床頭,數着706點哨兵砸了幾次牆壁,猜測第幾下能夠把706與707連通的牆壁打穿。
706的哨兵沒有辜負蘇方木對她的期待。第七下将牆壁鑿出一個洞,第八下将牆壁打掉一半。
蘇方木與706哨兵猩紅混濁的雙眸對視不見一絲慌亂,平靜地說:“哦,你來了。”
706哨兵像是不認識蘇方木一樣,瞪大猩紅的眼睛,拖着漸漸看不出人類肢體的雙腿邁過坍塌半邊的牆壁,卷動空氣中漂浮的粉塵顆粒嘶吼。她張開滿是粘稠混濁物的大嘴巴,噴出腥臭地口氣朝蘇方木沖過去。
人類的眼睛被哨兵體内忽然生長出來的異物推動掉落。血淋淋的眼球滴落在蘇方木潔白床榻化作污臭的血水,“異獸——殺掉異獸——”
負責療養塔安全的傭兵們提着重型機槍掃射即将完成異變的哨兵。
“你坐在那裡幹什麼!”
“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