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面艱難呼吸的時林剛活過來就再度體驗到窒息的痛苦。
“……唔!”時林睜眼,看到那雙綠眸正饒有興緻盯着他,似是在探究,他費勁的擡起手拉拽着攥緊他脖頸的手。
血迹未幹涸的手指碰上溫迪的手掌,他疲憊又堅持的去掰溫迪的手指,像是路邊随處可見的螞蟻為了性命拼上一切,和比自身強大無數倍的生物做抵抗。
然而,剛經曆死亡又複活的少年力道近乎于無。
時林眼前陣陣發黑,肺部極度缺少氧氣,呼吸困難,頭腦開始混沌起來。他乞求般看向溫迪希望他可以放開自己,黑亮亮的眼睛沒有溫迪在蒙德城内見過的恐懼,隻有傷心和希望。
但很可惜,現今的巴巴托斯可不是以前那個溫迪。
冷酷的神明靜靜的看着弱小的人類,在他快暈死過去前掐住他脖子悄然松開,冷眼看着倒在地面的黑發少年扶着地捂着脖子劇烈咳嗽,如同瀕死的魚。
脆弱又可憐。
時林還處在劫後餘生沒被掐死的慶幸中,視野中走近一雙赤着的腳裸,在陽光下白到發亮,不沾染任何灰塵。
在胸膛快速起伏間,時林察覺到溫迪走近,條件反射瑟縮一下,他慢吞吞擡起臉。
“擁有死而複生能力的…人類?”
“從未見過。”
“擁有這種能力的你,為何會出現在我的領地。”巴巴托斯垂着的眼眸亮得灼人,臉頰兩側的發辮随風而動,在時林僵硬的注視下正亮着光。
……
衆所周知,七神發動神力的時候辮子會亮,那是他(她)要動真格的表現。
終于,時林眼裡浮現驚恐。
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恐懼,巴巴托斯滿意了,時林以為又要經曆各種花式死亡,事實上并沒有,因為巴巴托斯屈尊降貴蹲下來,視線與時林持平。
時林摸不準他又要做什麼。
巴巴托斯托着腮看他,用平淡無波的語氣說出驚人的話:“風告訴我,你是從世界之外來的,是外來者。”
“!”時林眼睛震驚地瞪大。
“外來者……”巴巴托斯突然湊近,時林吓得往後縮,卻被無形的風擋住,不能後退。巴巴托斯眨了眨眼,語氣困惑:“外來者身上都這麼香嗎?”
好想靠近……好想抱住他……好舒服
奇怪,為什麼?
在這個人類第一次出現在他感知中時,那種蠢蠢欲動想要得到靠近的想法就充斥在腦中,似乎有種陌生的聲音在迫切地催促他快去。
巴巴托斯對這種奇異的欲望很茫然,于是他用了那群蒙德人形容的吟遊詩人形象去見了人類,果然對方被這個無辜的外表輕易蠱惑,他想要得到他的姓名,将這個聞起來就香香讓他舒服的人類占為已有。
人類很狡猾,利用自己對他的信任逃離。
記憶中留有空擋,巴巴托斯不解他是如何從籠中逃脫,風中傳來的氣味讓他感到煩躁,煩躁人類的遠去,于是他硬是扛着不知是何人設下的封印去抓人。
最後還是讓他逃了。
時林雙耳還在轟鳴,壓根沒聽清楚他在說些什麼。
巴巴托斯眼神暗了暗,他朝着無法逃離且渾身沾滿鮮血的人類靠近,遵從内心叫嚣的欲.望将人扯過來。
時林一頭栽到他身上,傷口還未完全愈合的他被這一拉一砸感覺内髒又開始裂開,他頓時面色痛苦,悶哼一聲,感到頭眼昏花,短暫地失去了瞬間的意識。
再反應過來,他已經被壓倒在冰涼的地面。
時林大腦空白,愣愣地低頭又慢慢擡起臉目光呆滞望着萬裡無雲的藍天。
他被巴巴托斯牢牢禁锢着身體,力道之大讓人忽視不了,脖頸被埋入了一張臉,對方整個人壓趴在他身上,如貓兒一般刺撓的輕淺呼吸噴在他脖子的皮膚上。
時林不安地躲開,察覺到他動作的巴巴托斯冷聲道:“别動。”
被兇了下,時林所有的動作立刻停止,不敢亂動,隻剩下兩隻眼睛在不知道看哪裡好。
一會看看遠處,一會看向天,一會又假裝閉眼。
身上的重量和溫度緊貼着他,被制止不能亂動彈的時林感受着巴巴托斯小幅度的呼吸。他若是有毛的小動物,估計毛都已經炸成個球樣了,緊張和猜測在腦中不斷交替:他這是要做什麼?
沒覺得隻是個單純的擁抱,時林的神經在緊繃,想象着下面他要被怎麼折磨,他逃跑欺騙他的事還沒有被提及。
結果折磨沒有等到,卻等來了來自上方的人輕輕的舔舐。
“!!!”
耳垂被濕潤溫熱的東西包裹,時林瞬間要彈跳起來,立刻逃走。上半身剛探起,腿部被大力抓住,他的所有努力全做了無用功,重新被壓在地上的時林臉磨蹭着黃沙,怔然間聽到一聲嗤笑。
仿佛在嘲笑他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