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溫迪沒有繼續說下去,像是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邀請着時林品嘗手裡的酒釀。
對着時林吧啦吧啦說着這酒造出來的工序有多複雜,還說這酒今晚要多喝點,是風花節的特釀,平時就算是他想喝也沒有。
時林被連哄帶騙灌下去一大瓶。
臉已經紅了。
眼神也有點飄忽,頭有些暈,但沒到喝醉的程度。
起碼他還知道自己在哪,在做什麼,說了什麼話。
他倆非常的狗,趁着迪盧克不在又去把他藏起來的酒全被搬了出來,這事溫迪要付全責,不光知道酒還有多少瓶,還知道藏在哪裡,估計又是風偷摸聽到的。
反正迪盧克藏起來的佳釀今晚都被霍霍完了。
已經能聯想到迪盧克知道後隻怕要黑臉。
掃了掃桌子上,地面上擺放的一大堆空酒瓶,其中大半都是被溫迪喝的,時林對溫迪的酒量有了新的認知,簡直可怕,真不愧是喝了兩千年酒的神。
都喝了這麼多了,還在端着杯子呢。
時林思維活躍,臉上卻顯得呆呆的,看了他好一會的溫迪靜靜的抿着酒。
突然,溫迪手一頓。
眼中快速閃過什麼,隻短短一瞬的功夫手背就開始顫抖,酒杯與桌面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突如其來的動靜驚到時林,他的眼神落到溫迪身上時,發現對方居然上半身趴在桌上,神色痛苦,甚至又不小心碰掉了放置在桌上的空酒瓶,酒瓶在地面碎裂發出巨響。
溫迪的周身在不斷往外逸散青色的光芒。
時林瞬間酒醒了大半,大駭,他蹭的一下站起來快步來到溫迪的跟前,注視着極為不正常的風元素,急道:“這是怎麼回事?!溫迪,溫迪!你怎麼了?!!”
在他的視線下,風元素具現化正在從溫迪的身上冒出,他的身體居然在逐漸變得虛幻。
時林觸摸溫迪身體的手開始發抖。
溫迪捂着胸口的某處,本體為風精靈的他不會流汗和流血,但即使如此,他的臉色也肉眼可見變得蒼白,如同花在快速凋零。
溫迪咽下痛苦,無力又疲憊地安慰他:“别擔心,我隻是太累了……道歉啊時林,原本我想等你離開…看來我還是等不到那時候了……”
“不對!你在說謊!”
時林不是傻子,明眼人看都能看出這情況很不對,這不單是累了。
時林突然想起什麼,語氣變得尖銳,眼神注視着還在笑的人,質問道:“你将所有人複活有代價對不對?!”
“這個代價很大是不是!”
那時他還在震撼溫迪真的能掌控時間,吐槽他抽到的溫迪是最弱版本,對溫迪的能力刷新。
卻忘了溫迪這人最好忽悠人,隻要他想瞞住的事沒有露餡的。
複活所有死去的人,将一切重新恢複原狀,想也不會如此簡單輕松。
溫迪艱難的笑着,唇角挑起來的笑僵硬,這笑容難看的很,沒了平日的陽光和明媚,他想說些什麼,剛發出個“我”字,直接讓情緒激動的時林堵回去:“溫迪,你以為你是誰?!是無所不在的神,還是偉大的巴巴托斯大人!”
少年眼睛瞪的很大,眼睛通紅,氣得發抖,已經言語邏輯混亂:“所有人都活了,你瞞着大家獨自承擔所有的痛苦,然後随便找個地方去死是不是!你以為你做的很好嗎?我告訴你,你錯了!大家都不會感激你的!”
“我也不會。”時林咬牙,對着瞪大眼的溫迪放狠話,一字一頓道:“我讨厭你!”
溫迪僵住。
時林死死盯着他,“你要是真就這麼死了,我就不喜歡你了,立刻就去找個人結婚!”
溫迪難以置信看着他。
“……不可以。”溫迪艱難抓住時林的衣服反駁。
眉眼被大片逸散而出的青芒擦過,時林扯了扯嘴角,有些冷淡:“為什麼不可以,你都死了,還想來管我?你死了,消失了,到時候我想喜歡誰就喜歡誰,想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
“…是我先來的。”
“那又怎麼樣,沒聽過後來者居上。”
下半身已經透明的溫迪被怼的啞口無言,他怔了怔,注視着胸膛快速起伏,看着他紅着眼眶,故意在激他的時林,默然不語。
時林急得團團轉,詢問系統有沒有辦法,系統說沒有,刺眼的倒計時在一分一秒減去。
距離他離開還有不到一分鐘。
靜默的空氣響起一聲輕笑,躺在他懷裡的溫迪支起身體用正在消失的雙臂輕輕抱了下他。
耳旁響起溫迪的聲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要傷心,我可是希望與轉機之風啊。”
話剛落,時林隻來及看到溫迪的臉,眼前的人影就蓦然消散,小小的風精靈對着他的額頭碰了下,随後失去了生機毫無征兆朝地面摔下去。
時林睜大眼,慌忙想要伸手去接,卻眼睜睜看着小小的風精靈穿過他的手掌心,在下落時消失的一幹二淨。
【系統提示,宿主剩餘自由活動時間不足,開始倒計時】
【5、4、3、2、1——】
【開始傳送】
偌大的酒館獨留一桌散亂的酒瓶酒杯,還有一地的玻璃渣。
沒人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蒙德人們隻知道自風花節後,沒人再看到過那個綠色的身影。
一夜之間,再無風神蹤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