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軍内的将士主要分為兩撥。
一類是世家子弟,他們大多出身顯赫,是大夏朝開國功臣之後,家族在朝中軍中都有着深厚的背景。
這些自小錦衣玉食的世家子弟,在進入龍虎軍之後,大多依然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
而另外一類則是寒門子弟,他們在龍虎軍中所占人數不足一半,且晉升于此的途徑也各不相同。但總的來講,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是憑借自身的努力和軍功,一步步爬到現在的位置的,
這兩類人雖同屬龍虎軍,但一直以來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圍在詹信身邊的這十幾人便是屬于世家子弟這類。
被詹信直直盯着的那人心底發毛,右手虎口處被方才那記長矛打飛劍柄時傳來的力道震地發麻,他捂住抖個不停的手,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然而,當目光觸及圍在詹信一旁的另外幾個世家子弟,他很快反應過來,惱羞成怒地大聲喊道,“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對我動手!你可知道我是誰,還有我爹,他可是......”
“我不管你是誰。”詹信打斷了他的話,神色巍然不動,聲線依舊冷硬,“若你再敢侮辱長公主殿下,我就算是豁出這條命也要和你鬥到底。”
周圍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連從不遠處隐隐傳來的哄笑和議論聲都随之戛然而止。
詹信的神情和氣勢太過淩厲,那人眼中閃過一絲恐懼,結結巴巴地道,“你...你瘋了!”
話音剛落,那人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周圍的世家子弟們見狀,怒上心頭,紛紛舉起佩劍,圍将上來。
“詹信,你也太得意忘形了!”一白袍黑冠的青年人冷笑着揚聲道,“你以為你的正六品軍銜是從哪來的?你不過是個靠女人上位的廢物!什麼都不是的洗硯奴!竟敢同我們動手,真以為現如今便與我們平起平坐了不成!”
“就是!你以為穿上這身铠甲,進了龍虎軍大營你就真和我們都一樣了?”另一人嘲諷道,“你不過是個次品,浮萍一樣沒有根基的東西!等公主厭倦了你,到時還不知是個什麼死法!倒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就你還裝樣維護長公主,呵!也不想想是誰讓殿下陷入如今這般難堪的局面。若非是你卑賤的出身,卑賤的過去,她怎會成為整個京城茶餘飯後的談資?你要是為公主好,當初就不應該去勾引她,放着門當戶對的王冕不嫁,卻嫁了你這麼一個賤奴!真真是白瞎了國色天香的一朵牡丹......”
詹信沒有理會他們層出不窮的嘲諷,手中長矛穩穩地指向圍住他的衆人,突然猛地一下動作,橫掃而過發出一道破空之聲。
那些人吓了一跳,一個個抱頭竄開。
詹信的目光掃過,冷冷道:“你們若看不慣我,大可一起上。我倒要看看,你們到底有什麼本事。”
那些子弟顯然被這句話激怒,紛紛握劍揮舞着沖向他。
詹信面無懼色,長矛在他手中恰如走蛟入海般靈活自如,他動作幹淨利落,每一記都準确預判了來者的動作,巧妙避開攻擊之餘,下一記就直指對方要害之處。
圍攻者雖人多勢衆,但大多是武藝平庸之輩,顯而易見不是詹信的對手。
數個回合下來,都沒能剩下幾人繼續站着。
這些一圍而上的世家子弟,不是被詹信的長矛擊中胸口,慘叫着重重仰面摔倒在地。就是在試圖從身側靠近襲擊詹信時,被詹信用長矛杆輪番抽打在腿間腰側,随即狼狽地痛叫出聲,最終一個個翻倒在地。
“受家族蔭蔽,自幼跟随名師習武,你們就習得這點本事?”詹信的聲線未有絲毫起伏,手中飛舞的長矛卻愈發勢不可擋,“連你們口中走捷徑上位的賤奴都比之不過,諸位公子果真是高人一等得很。”
翻倒在地的這些人被詹信的話激得面紅耳赤,卻也知道以眼下的情形看來,素日在軍中混日子的他們絕非是詹信的對手......
無可奈何之餘,有人心生一計,指尖探入袖中捏出一枚燕尾镖,趁詹信扭頭之際,瞄準他彈指倏然飛射過去。
詹信聞聲耳動,身體立刻做出反應,飛身閃避而過。然而,他的側臉卻還是被這枚燕尾镖擦過,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位軍中将領聞聲而來,見到校場内此番混亂的場景,厲聲喝道:
“都給我住手!軍營重地,豈由得你們胡來!”
那些世家子弟見狀,露出尴尬的神色,紛紛從地上爬起來。原本因為疼痛而青白灰敗的臉也泛起難堪的潮紅,臉上一時變得青一塊白一塊紅一塊,很是精彩。
詹信也收了動作,将長矛立在身側,站直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