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後,佟津果然再沒有出現在沈茉的視野裡,甚至連上下課之餘,她也沒碰到對方一次。
以沈茉的聰慧,她确實想過應該是盛以沉背着她做了什麼。
不過做了什麼都好,隻要能讓她重歸安甯就行。
接連三個星期的周末,沈茉都和盛以沉一起去小公園裡喂流浪貓狗,他們每次坐地鐵同去,回來時又默契的轉站去了那家酒店。
兩個人從新手上路到遊刃有餘,不但适應的很快,也對彼此間的親密關系越發上瘾。
有時沈茉再想,盛以沉好像一枚裹着糖衣的毒藥,清醒時她理智的認為自己不該和對方陷入這樣危險的關系之中,可每到周末,她就又忘了自己清醒時發過的誓言。
其實,有這種心境的人并不隻她一個。
盛以沉也是。
隻是他們二人的想法略有不同,盛以沉從沒想過要退出這樣的關系,他反而希望能更進一步。
可他們之間隔着的那層窗戶紙,他暫時卻不敢捅破。
京市終于從盛夏入秋,最後迎來了初冬的第一場雪。
在京市人的印象中,這裡很少會下雪。
一群從南方過來讀書的同學看到雪後,紛紛跑出教學樓,尖叫着嘗試去觸碰,有些還三兩結伴在雪天裡留影。
隻是京市雖然下雪了,可溫度卻不低,薄薄的一層雪片還沒等落向地面,就被稍暖的溫度撕扯着融化了。
不過這些人裡并不包含沈茉和趙麗麗。
他們本就是從濱市來的,在老家時,每年接近一半的冬日令他們已經産生了視覺疲勞,看多了就更加厭倦。
近期沈茉的頭疼日益加重,而莊樂樂也給不出什麼太好的建議。
他們隻是約定在ins上時刻保持聯絡,沈茉這邊如果有什麼事,可以第一時間跟他講。
雪後的那個周末,盛以沉窩在樂室裡給譜子做收尾。
祁凱轉系之後雖然忙的時間較多,但難得今日閑暇,而且他又對盛以沉最近搗鼓的曲子多了幾分好奇,便屁颠屁颠跟到樂室去看熱鬧。
盛以沉寫下最後一個音符,合上了本子。
祁凱靠在邊上看他,挑着眉,嘴角含着幾縷壞笑問:“以沉,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沈茉告白呀?要不要我這個親友團去給你加油助威~”
盛以沉警告過佟津之後,他們三個人的友誼也徹底拆夥。
祁凱雖說是有些看不上佟津的做事風格,但畢竟大家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關系,偶爾也會在中間調和調和。
隻不過,他的調和無疑是失敗的。
因為盛以沉不願再搭理佟津,而佟津……則是不敢再靠近盛以沉。
佟津約了祁凱出來,把醉酒追車的事情講了一遍,也是變相在告訴他“盛以沉和沈茉的關系并不一般”。
祁凱本就猜到兩個人之間有點秘密,再加上佟津說的那件事,本着關切好兄弟和好兄弟喜歡的女生的态度,他沒多猶豫就将事情說給了趙麗麗聽。
所以如今,他和趙麗麗都知道盛以沉和沈茉的關系不同尋常,但卻默契的心照不宣,隻是偶爾,會以開玩笑的形式提上那麼兩句。
雖說他們沒辦法在走到一起,可還是真心希望盛以沉和沈茉能修成正果。
聽着祁凱問他,盛以沉揉着疲乏的眉心笑笑:“快了。”
歌寫完了,表白就不會遠了。
總要趕在冬天徹底到來之前,把心意講出來給沈茉聽。
或許——
這個新年,他還可以跟小茉莉一起度過。
又到了去小公園的時間,盛以沉和祁凱簡單說了幾句,就趕去地鐵站口等着沈茉。
當然,之所以不去家裡接人,這也是沈茉要求他的。
沈茉畢竟是獨居,而且老小區的住戶年紀都相對大一些,出來進去總看到她家門口站着個男孩子,難免茶餘飯後要議論上幾句。
雖說如今是開放的時代,戀愛自由,有很多打工族為了節省開銷,也會和伴侶一起租住。
但沈茉不喜成為談資,性子又低調,這才拒絕盛以沉總是出現在他們小區裡。
盛以沉到了地鐵口,發現沈茉還沒過來,就打開日曆開始翻看。
是不是該挑選個黃道吉日?
他倒是不迷信,但家裡隻要是做生意的難免會注重一些日子的挑選,他看多了,也不覺得謹慎是有什麼錯。
而且,他很重視和沈茉表白的日子。
盛以沉給管家撥了通電話:“過兩天找些人把大劇院的露台布置一下,我要用。”
電話裡,年輕的管家畢恭畢敬應完,又小心翼翼問了句:“望遠鏡,還要搬過去嗎?”
盛以沉想了想:“那個就不必了,在所有的地方都鋪上花瓣和花牆就好。”
管家停頓:“玫瑰?”
盛家的管家是個心思機敏的人,從最近少爺一系列的反常舉止來推測,盛以沉大概是談戀愛了。
可是,盛以沉的心儀之人……
管家思來想去,還是又多嘴問道:“少爺,難道您已經找到了茉莉小姐?”
盛家都知道這位獨苗苗少爺心裡一直藏着個女孩,但就連盛以沉也不知道女孩的真實姓名,隻知道對方叫“茉莉”。
這許多年裡,盛家曾數次想要找到這個女孩,可幾乎都是大海撈針。
管家很了解盛以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