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這次的現場夠血腥的啊。”
法醫們還沒開始動作,就見二隊隊長秦勉帶着他的幾名隊員也來到了現場。
江牧川扭頭看他,“你怎麼也來了?”
“你怎麼也來了?”秦勉模仿着江牧川的語氣又将他的話完全重複了一遍,雖然怪讨厭的卻聽不出惡意,他懶洋洋道:“你以為我想來啊?還不是你們一隊現在人手緊缺,何隊怕你們忙不過來才讓别的隊來幫忙。”
不等江牧川回話,秦勉身後的一名男警員探出了腦袋,小聲地來了句,“川哥,你别看我們勉哥嘴毒,他對你可是有情有義啊。勉哥可是一聽何隊說就主動提出來要幫忙的。”
“多嘴。”秦勉扭頭瞪男警員一眼,随後又不自在道:“我說你們一隊人手不夠能不能向何隊提提啊,加人呗,别每次都要我們來幫忙。”
“行。”江牧川無奈地扯扯嘴角,他都提不知道多少回了,也不見何隊有動作。
“謝了啊。”還是說了這句。
“切,矯情什麼。”秦勉轉過頭開始觀察這棟别墅,“這麼大的别墅都不裝監控嗎?”
這給江牧川無語了好一陣兒,“要是有監控估計也就不用你們來了。”
“……”
現場衆人看完這段小插曲,真正的工作才剛開始了。
論當法醫的經驗,周舟要比另外兩人豐富得多。
看着現場的四具屍體,為了提高效率,她當下便讓徐歲甯與高鶴鳴一人負責一具屍體的勘察,而她獨自面對兩具。
同時還向負責此案件的一隊隊長江牧川請示,表示需要警員們幫忙協作,使用警用PDA同步錄入。
江牧川點點頭,說:“沒問題。”
可他的人手确實不夠,說完又轉頭看秦勉,接收到視線後,秦勉道:“我也沒問題。”
分布好任務後,三名法醫都戴上手套,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徐歲甯選擇了那位倒在電視櫃前的死者,她在屍體前慢慢蹲下。
死者仰面躺在冰冷的地磚上,眼睛圓睜,虹膜已出現輕度渾濁,看起來不像生前那樣清澈透明,仿佛蒙上了一層薄霧。
他的嘴巴微微張開,像是臨終前還想喊出什麼,最終卻隻凝固成了一道無聲的弧度。
徐歲甯視線慢慢挪向頸部的血窟窿,死者頸部有兩道刀傷,一道淺,一道深,深的那道刀傷是斜着刺下來的,切口平整且,幾乎能看到死者斷裂的肌肉組織以及隐約的頸椎輪廓。
她緩緩将手伸向死者,在觸碰到傷口邊緣的皮膚時,她又一次‘看’到了案發現場。
她看到死者因為聽到異響而緩緩睜開的雙眼,又在目睹眼前的場景時驚恐地瞪大了雙眼。他想逃走,雙腿卻在酒精的作用下不聽使喚,沒跑出兩步,就跌倒在地。兇手穿着同款隊服,依舊看不清臉 ,他舉着帶血的刀,一步步朝死者走去,死者顯然已被眼前發生的場景吓傻,隻是一個勁兒地撐着胳膊往後挪去。
徐歲甯努力想要看清另外幾人都是什麼狀态,是死是活,可她此時所能看到的視角在死者摔倒後就已經向下移動了,她沒法清楚看到每個人,隻能隐約看到幾雙腿,和她們剛進門時看到的位置似乎差不多。再回憶死者睜眼時驚恐,徐歲甯合理猜測,他可能就是那個最後遇害的人。
下一秒,就見兇手也蹲了下來,右手仍舊舉着那把帶血的刀。
死者開始求饒,卻因為恐懼,隻發出細微的聲音,“求求你,别殺我,你為什麼…我們不是好朋友嗎?我們無冤無仇啊。”
在他說完後,徐歲甯聽見兇手輕聲笑了,笑聲裡卻充滿了諷刺與冰冷,“還記得那個被你們逼得跳樓的女孩兒嗎?我就是來替她索命的。”
話落,他便揮起刀朝死者刺去,
出于身體本能,徐歲甯下意識想要閉眼,卻為了能看到更多細節,咬牙看着面前的場景。
第一刀被死者躲開了,刀刃劃過了他的頸部,卻沒有太深,可他來不及再躲,兇手的第二刀已經刺了下來。這一次,他沒再能躲開。
随着刀被拔出,鮮血不斷地從他脖頸處噴湧而出。
沒多久,他便咽了氣,睜着雙眼,死不瞑目。
徐歲甯從眼前‘看’到的場景中跳出,這是仇殺啊……還有被逼跳樓的女孩兒,究竟是誰?
她斂了斂心神,繼續勘察屍體。勘察到最後,才對身旁的人道:“死者男,約18歲,虹膜出現輕度渾濁,屍僵已遍布全身,初步推斷,死亡時間大約在8-12小時之間。”
她将手指指向頸部那道傷口,繼續開口:“死者頸部一共中了兩刀,第二刀為緻命傷,創口長約8厘米,刀口從右向左斜向刺入,創口平整,可以看出兇手下手果斷。”
說罷,她站起身,這才去看旁邊的人。
一扭頭,入目就是司為此刻嚴肅的臉。
徐歲甯一怔,剛才太投入了,她壓根沒注意來到自己身旁的人是誰。
注意到她突然的停頓後,司為對上她的目光,表情也沒剛才那麼嚴肅了,他輕聲問:“還有?”
徐歲甯這才搖搖頭,“沒了。”
“司為哥,我哥呢?”她這會兒才觀察起周圍了,發現沒看到她哥的蹤影。
司為擡手指了指上面的方向,“他在樓上,在問話報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