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收回目光,發現對面敵人的注意力皆集中在他的腿上,無所謂地伸展了下四肢,将指節捏的咔咔作響,“看什麼看,不懂東京潮流嗎?落伍咯。”
“趕緊的,我還着急趕趟,稍微粗暴點吧。”
失去眼罩遮擋的六眼亮得驚人,“正好我今天心情很不好,希望你們能撐得久一點啊醜八怪們。”
被這樣一雙非人的眼睛緊盯着的漏瑚和花禦,皆是後背一驚。
好像有什麼脫離掌控的事情要發生了。
一如它們心裡隐約升起的不安感,下一瞬輕佻的口吻說出令在場所有咒靈都猝不及防的話。
“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背後之人精心布置好的棋盤被不按常理出牌的棋子整個掀翻。
——
地下的戰争拉開序幕,候在帳外待命的援軍焦急不安等待着。
這次的澀谷事件,咒術界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便派遣人員前來。
但詭異的是,所有被下達指令的咒術師皆被要求在帳外各處待命,由輔助監督們來監測帳裡面的情況,并傳遞指令。
擔子都被壓在五條悟一人身上。
此時已經21點14分。
“就這樣等五條老師解決,真的沒問題嗎?”釘崎野薔薇煩躁地在原地走來走去。
被晃得有些眼暈的禅院真希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冷靜些。
“從新田小姐傳來的訊息來看,目前滞留在賬内的人狀況還好,沒有咒靈和詛咒師在傷人,敵人應該都集中在地下五層,有悟在那裡,沒事的。”
澀谷的情況目前還沒有到非常嚴峻的地步。
不知道為什麼,被困在帳内的普通人除了情緒波動外,并沒有詛咒和詛咒師的身影,至少地面上的是這樣,至于地下——
已經好幾個輔助監督接連失去訊息。
“可是,可是——”釘崎野薔薇臉上顯而易見帶着幾分不贊同,“這明明就是一個陷阱,為了引五條老師過去,把澀谷的人都關起來當人質,可惡,上面那些人都在想什麼啊。”
她不可否認五條老師是最強的,現在也堅定地認為,可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吧。
什麼也做不了,隻能茫然等待是如此無力。
釘崎野薔薇讨厭這種感覺。
她們和現任禅院家主——禅院直毘人組成一個小隊,負責傳遞消息的輔助監督新田明前不久去帳内探查,并囑咐三人等在原地别輕舉妄動。
三人已經在澀谷markcity餐廳大道入口待命一個小時。
禅院真希唇角輕抿,見一旁的禅院直毘人完全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她不爽地輕啧一聲。
這老家夥到底來幹什麼的,煩死了。
她心裡的焦急沒比釘崎野薔薇少多少,釘崎能看出來的,禅院真希哪能不知曉,總監會的算盤珠子都要蹦她臉上了。
“受不了。”禅院真希站直身體,背起武器包,轉頭朝已經開始拿鐵錘敲牆的釘崎野薔薇一個挑眉,“走,野薔薇,我們進去看看。”
“诶?!”
釘崎野薔薇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精神一振,蓄勢待發。
“哈哈哈哈哈嗝——”帶着酒氣的笑聲響起,準備行動的兩人滿臉不爽地同時回頭。
“有什麼好笑的啊,老爺爺。”
“不幫忙,至少也拿起點大人的樣子,還喝酒,真搞不懂你。”
歪斜靠着牆的禅院直毘人跷起腳,打了個酒嗝,将手中的易拉罐捏扁,随手一抛擦着禅院真希和釘崎野薔薇兩人間的空隙擊中垃圾桶,險險在邊緣搖晃兩下落入桶内。
“你們兩個準備去送死嗎?”禅院直毘人自顧自又打開一瓶啤酒,猛灌一口,臉上酒意朦胧,看起來就跟路邊失意買醉的中年人一模一樣,“這事可不是我們可以插手的。”
至少現在不行。
哪怕隔着這麼遠,那股要掀翻整個地面的咒力波動,讓他也畏懼幾分。
會死的。
現在妄圖踏入那片領域的人,都會被無差别幹掉。
這些獨屬于他的感知,禅院直毘人沒有那個閑心來教導兩個乳臭未幹的丫頭,能好心提點兩句已經是老人家的善言。
“氣死我了!”釘崎野薔薇被易拉罐裡面噴濺出來的酒水弄濕肩膀,整個人怒意沸騰,氣得拎起錘子就要上前。
禅院真希連忙伸手去攔。
下一秒,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在不遠處炸開,地面劇烈震動着,兩人一下子沒站穩跌坐在地,面露驚惶地望向被漆黑的帳所籠罩的地方。
禅院直毘人沒拿穩易拉罐,猝不及防被澆了滿身,臉上是一模一樣的愕然之色。
如此強勁的反應,堪比地震,甚至比地震更加迅猛幾分,大地顫動悲鳴着,街邊的吊燈搖晃着,錯落的光影照得這片區域形如鬼魅。
三個人愣在原地無法動彈。
發生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