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大概就幾秒?十幾秒?
有一分鐘嗎?
明明十分短促,三人腦内的時間卻被無限延伸、拉長。
反應過來時,皆已冷汗涔涔。
不同日本以往的大震小震,作為咒術師的三人,比普通人多承受着另一重壓力。
由咒力波動相互撞擊、傾軋爆炸産生的威壓,一瞬間傾覆而下,實力強弱之間的巨大鴻溝猶如天塹,壓得人喘不過氣。
原來這就是她們所不能參與的戰鬥。
同一時間,禅院真希和釘崎野薔薇腦中回蕩着這句話。
令人絕望的差距。
異常的波動過後,一切恢複平靜。
街邊一家24h便利店的招牌砰的一聲砸落在地,将出神的三人驚醒。
“真希姐......”釘崎野薔薇盯着帳的方向一錯不錯,驚惶還未收回,“剛剛是不是五條老師他......”
如此猛烈的異響,是特級之間交手才會産生的。
禅院真希深吸口氣,扶正眼鏡,站起身垂眸撣去制服上的灰,“那白癡真的是,一如既往不看地方亂來。”
這麼大動靜,大概遇到十分難纏的對手。
“走吧。”感慨在她心中一閃而過,禅院真希收拾好情緒,目光比剛才更加堅毅幾分,“總有什麼是我們能做的,地面上沒事,我們就去地下,先把帳處理掉。”
特級之間的戰争她們無法參與,那就想辦法解救普通人,至少讓那白癡能專心對敵。
“啊?嗨!等等我。”
釘崎野薔薇立馬小跑跟上,離開前臭着臉踹了禅院直毘人一腳,十分記仇,“略略略~臭老頭,你自己躲在這裡吧。”
“嘶。”被突然攻擊的禅院直毘人,低聲怒罵一句,将手中的隻剩下半罐的酒丢掉,搖搖晃晃站起身,跟着朝帳的方向走去,“頭疼死了,兩個小鬼。”
易拉罐被沒有絲毫公德心丢棄在地,滾了一圈,好似撞到什麼東西,在一家服裝店門口突然停住。
三人身影消失後,空寂的服裝店門前憑空出現一個人。
倒計時堪堪踩着點結束。
桃山枝捂着鼓噪不止的心跳,側頭回望将澀谷分隔成兩個世界的帳,咬牙轉身,頭也不回地往相反方向跑。
這個情況沒有在原著中出現,應該是劇情已經發生改變。
不安的心終于落回原處。
腦中卻又一次浮現那道孤寂背影,桃山枝搖頭甩掉,在寂靜的街道上極速奔跑,眼睛不時警惕着附近的一舉一動。
不管怎麼樣,先離開澀谷。
——
那陣異響,不止讓禅院組三人驚愕不止,也驚動了其他處待命的小隊,衆人皆是同一時間将目光聚焦到帳内。
到底發生了什麼?
冥冥組一開始在青山陵園待命,後面轉移至明治神宮前站。
他們距離最近,被迫直面了一番生死危機。
虎杖悠仁灰頭土臉,呸呸呸吐掉吸入口中的灰,從倒塌的廢墟中勉力掙紮出來,“咳咳咳——”
與冥冥和憂憂兩姐弟分頭行動後,他獨自祓除完蝗蟲咒靈,處理掉第一枚用來布賬的釘子。
正準備往地下站台跑,結果一陣地動山搖,就直接被傾倒的牆壁埋了。
“幸好剛剛反應快躲在牆角,不然咳咳,死在這裡就搞笑了。”渾身大大小小的擦傷,衣服也變得破破爛爛,虎杖悠仁甩頭抖落一腦袋塵土,整個人狼狽不堪。
“不過,這是怎麼了?”他滿頭問号。
地鐵站倒塌,原定要深入明治神宮地下的作戰計劃擱淺,虎杖悠仁帶着一身傷隻能先回地面。
一路踉跄着從滿目瘡痍的廢墟中爬出,就見冥冥正站在不遠處路燈下,虎杖悠仁臉上揚起笑容,“太好了,冥小姐您沒事啊。”
“嗯,烏鴉看到了可怕的東西,給了我預警。”相比起狼狽不堪的虎杖悠仁,冥冥衣裝整潔,完全沒有受到影響,表情卻并不輕松。
虎杖悠仁注意到,開口詢問:“怎麼了冥小姐,下面發生了什麼?”
憂憂擦幹淨路邊被濺上灰塵的椅子,鋪上手絹,冥冥側頭對他一笑,坐下後才道:“真可怕,那趟列車剛開出去就被轟沒了。”
“哈?那裡面的人?”虎杖悠仁差點跳起來。
他們此行有兩個目的,一是解決布置帳的詛咒師,二是營救被困在下面的普通民衆。
按冥冥的話,别說人,灰估計都揚幹淨了。
“嘛嘛,别激動。”冥冥滿不在乎,撩起一縷發絲勾在指尖,語氣波瀾不驚到有些冷酷,“不用有心理負擔,那些人在被轟碎前早已變成怪物。”
怪物?
虎杖悠仁呼吸一滞,腦中閃過一張帶着嘲弄和惡意的臉,他握緊拳頭,眸中是暴動的殺意。
“是縫合臉。”
他語氣笃定,能将活生生的人弄成怪物,除了真人别無他想,而現在他唯一想要知道的是——
“那家夥死了嗎?”
“不知道,烏鴉看見它上了車,死掉了吧,這麼強勁的招式,我不認為它能活下來。當然,不能百分百肯定。”
烏鴉隻能共享視覺,冥冥無法切身感受當時現場的情況,得益于敏銳的作戰嗅覺,她在那陣沖擊波來臨前能及時做出反應。
擡手揉了把憂憂的腦袋,憂憂仰起臉,依戀地在她掌心蹭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