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真的覺得屋裡氣味讓人無法喘息,五條悟指尖亮起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下直接将天花闆轟開一個大洞。
此時夜已深,灰塵簌簌而落,劈頭蓋臉砸了老橘子們滿身碎屑。
暗淡的月色從破洞中灑下,将五條悟的神情照得更加鬼魅,那雙眼睛,如同夜間鎖定目标的獸瞳,靜谧詭谲。
“诶——天花闆是木頭做的嗎,不過空氣終于清新了不少呢。”五條悟仿佛沒看見老人家們心驚膽寒的表情,頗為遺憾地攤手。
終于有人忍不住,一聲呵斥還未出口,下一秒就連人帶屏風重重撞到後面牆上,倒地呻吟哀嚎。
隔着距離都能聽見骨頭斷裂的脆響,衆人汗毛倒豎,不敢再言。
空氣中流淌着古怪而壓抑的氣氛。
在屋内環視一圈,五條悟唇角緩緩勾起一抹笑容,徑直上前,出手迅疾,右側那道屏風後的人手腕被折斷,“吧嗒”一聲,武器掉落在地。
他神色平靜,甚至隐約帶着笑意,将人丢到中間,自己坐下,拍掌道:“不如我們玩個遊戲吧?就玩——”
這時,又有人按耐不住,準備在五條悟視野盲區出手,然而眨眼的功夫,身體便直接炸開。
五條悟連眉頭也沒皺一下,身上幹幹淨淨,噴濺的血液被無下限擋住。
“就玩‘誰動誰死’。你們覺得怎麼樣?”
他手指依次滑過驚怒不定的幾人,停在左邊那扇屏風,正式敲響死亡的喪鐘。
“那就——最近的這位老爺爺,你吞口水咯~”
——
咒術界發生的巨變,桃山枝一概不知。
從澀谷離開後,她便往西南方向跑。
在這,她舉目無親,不知道能去哪裡,隻能憑借對劇情的記憶,暫時遠離東京。
另外,她沒有身份證明,渾身上下50日元都湊不齊,隻有一身睡衣,一把刀,一顆蘋果。
一顆僅有巴掌大的蘋果,不可能滿足正常的進食需求,被逼無奈之下她隻能選擇重啟。
一顆不行,但無數顆可以。
也因如此,死後不斷刷新着地點,有時候甚至會出現在别人家裡,這大大拖累跑路進度。
最可怕的是,遇到威脅就舉刀,似乎成為她的條件反射。
死亡的邊界開始變得暧昧不清。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發現自己對疼痛的敏感度越來越低......
隐憂徘徊在心中,無力感揮之不去。
這兩天颠沛流離,她也在留意有關澀谷的消息。
如果提供的情報對五條悟有幫助,那是最好的結果,如果世界線強行收束,那麼——
她得想辦法不被死滅洄遊卷進去。
“呐呐,你們聽說了嗎,澀谷那邊好像遭遇恐怖襲擊,被放置炸彈,明治神宮那邊都塌了。”
“真的假的?”
“真的,就是萬聖夜那一天。”
“诶?太可怕了,那不是會死很多人?”
“好像沒有诶,官方沒說,隻不過有傳聞幾百個人現在還躺在醫院醒不過來。”
“受傷腦震蕩了?”
“不懂啊,聽說都沒有外傷,就是昏迷。”
“什麼啊,好吓人,最近還是不要往那邊去了。”
“我也這麼想。”
桃山枝垂眸避開周圍打量的視線,從幾個正在讨論的女高中生身邊經過,腳步越來越快,拐進一個寂靜的巷子。
萬幸,她賭對了。
劇情改變了。
得到最好結果,并沒有讓桃山枝高興起來。
她原地蹲下,又站起,咬着指甲有些煩躁地原地轉了個圈,最後倚牆坐下,為下一步惶然。
接下來怎麼辦?可以做什麼?還能做什麼?
不過,她沒機會迷茫太久,翻江倒海的饑餓強制打斷思緒。
好餓啊。
人果然,至少,不應該,不可以隻吃蘋果啊。
桃山枝垂眸,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頭疼不已。
水果刀在睡衣口袋裡,觸手可及,舉刀刺下隻需要幾秒。
“我讨厭蘋果。”她強調般低聲告訴自己,扶着牆站起身,視線挪到巷子外。
如果她沒有記錯,這裡是世田谷公園附近,公園應該有自動售賣機吧?
不大道德的念頭停留數秒,被她艱難放棄。
不然,公園裡面有湖,抓魚?生魚吃了會不會死?怎麼抓魚呢?
腦子裡充斥着亂七八糟不切實際的想法,整合起來就一個字——餓。
她眼睛都要餓綠了!
距離萬聖夜過去三天,這一天是休息日。
世田谷區是富人區,這處臨近高檔住宅的公園修築得極為體面氣派,不僅有室外泳池、網球場、棒球場等設施,甚至有大型的訓練野營場。
這都不是桃山枝所在意的。
她溜進公園後,站在一棵橘子樹下饞得口水直流。
橘子好像是比蘋果好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