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咪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桃山枝狐疑側頭。
五條悟正拿着一罐未開封的啤酒在研究。
一臉躍躍欲試,蠢蠢欲動想要打開的樣子。
桃山枝想也沒想劈手奪過來,下意識脫口而出,“你不是不能喝酒嗎?”
等會喝出什麼問題怎麼辦?她這麼脆皮,可沒辦法控制住咒術界最強。
晚風吹過,帶着初冬的寒意,刺得桃山枝一個哆嗦,她清醒了些,心下一沉,暗道不好。
五條悟不能喝酒這件事,看漫畫的人都知道,他身邊親近的人也知道。
唯獨她不應該知道。
哪怕在五條悟眼中,她是異世界的人,但這麼細節的資料,這麼私人的事......
說出來,就好像——她專門研究過他一樣。
桃山枝有些懊惱,後悔自己口不擇言,重重拍了下發燙的臉頰,擡起頭準備解釋,卻直直撞入那雙瑰麗的眼瞳中。
她一愣,組織好的語言一下子忘得幹幹淨淨,在那帶着熱意的目光中,過電般往後撤,嗫喏道:“你看着我幹嘛......”
他的眼神太過認真,稱得上專注,讓她心裡蓦然生起幾分古怪。
一時間,誰也沒挪開視線。
五條悟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她無法用自己貧瘠的語言去形容,任何華麗的辭藻都無法貼切闡述。
桃山枝知道有種寶石叫钴尖晶石,是藍寶石中的名貴品,美麗而耀眼,十分罕見。
可在他這雙眼睛前,絲毫無法與其争輝。
真神奇。
桃山枝發覺自己好像有點醉了。
不然……怎麼會生出——想要親吻這雙藍眼睛的沖動。
這家夥那麼愛吃甜食,嘗起來會不會也是甜的?
冰涼的,薄荷味那種?
“枝醬~”在她愣神的時候,五條悟貼近,唇角翹起,似乎很自得她的沉迷,“你背着我偷吃蛋糕了?”
他又逼近了些,堪堪留下一拳的距離,鼻尖輕嗅,聲音似乎都裹上了蜂糖,甜滋滋的,“還是毛豆生奶油味。”
桃山枝張了張嘴,想要反駁。
吃蛋糕已經是幾個小時前的事,現在除了酒味哪有其他……
可嘴被膠粘住。
這距離太近了,望過來的視線帶着熱意,交纏的呼吸讓她生出即将被親吻的錯覺。
混亂之際,桃山枝一個激靈,出走的神志急速回歸,反手扯過一包檸檬味薯片擋在兩人中間,“吃、吃薯片。”
空氣靜止幾秒。
一聲極低的輕笑劃過耳側,片刻後,薯片被接過,桃山枝狼狽轉頭,拉開一罐啤酒咕咚咕咚灌下去。
搞什麼啊。
有點暧昧了吧......
桃山枝被這個念頭吓得一個激靈,差點嗆住,“咳咳咳。”
停住!達咩!住腦!
她是要回家的人!
“枝醬又在想什麼?”五條悟伸過手,替她拍背。
桃山枝一邊咳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擋開他的手,“不、不用,我沒事。”
她臉上燒得通紅,不知道是酒精影響還是因為咳嗽,又或者其他,桃山枝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趕快把這家夥送走!
五條悟是她平靜生活一大阻礙,總在自認為安定下來時,打得她措手不及。
五條悟出生名門,家世顯赫,實力巅峰,幾乎完美。
他可以無所顧忌,做事全憑心意。
可桃山枝不行,她看不透五條悟,也無法得知他一舉一動所代表的含義。
桃山枝讨厭無法掌控的事情,讨厭未知,相應的——
她讨厭五條悟。
桃山枝熱氣上頭,膽子肥了不少,她平複好呼吸,側過頭,看向被拒絕後帶着些許委屈意味的男人。
再一次發問。
“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除了有所圖,她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值得對方在意,知道的劇情已經寫在信封裡轉交,這一個月平靜的生活也驗證了咒術界發生改變。
她還有什麼價值?
現在,她也跟其他人一樣站在了同一條起跑線,走向未知的終點。
沒有這次際遇,她絕不會跟一個活在陽光下,光輝耀眼的人有所接觸。
她和他,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話音掉在地上,無人撿起。
良久。
歎息聲響起,大手伸過來揉亂她的頭發,而後滑到耳側,停在頰邊,輕擡她的下巴。
桃山枝無法躲避,迎上他的目光。
那雙剔透的眼睛中,完全,僅有着自己。
“什麼都不需要。”
他的聲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強調。
“隻要你别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