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山枝公寓住進了陌生人。
隔壁鄰居,不知道有過這樣一個人。
電話号碼署名也變成了别人。
有過桃山枝痕迹的地方,Maid Latte、公寓、高專、東京體育館……甚至那個地下室。
均無所獲。
連書中也沒桃山枝下落。
五條悟不放棄,腳步一轉,最後是伊地知潔高一通電話阻止了他去澀谷之光大廈。
【五條先生!出事了!】
“我現在很忙,讓憂太去。”五條悟皺眉接起,平靜表面下是暗湧的波濤,臉上半點笑意也無。
另一邊伊地知潔高聽出他語氣裡的不悅,卻不得不硬着頭皮繼續。
【乙骨術師出别的任務去了......】
“其他人呢?咒術界沒有别人?”理智本就搖搖欲墜,五條悟聲音越來越冷沉,“别讓我再重複一遍,脹相,甚至那個誰,都行,現在别煩我。”
【等等,五條先生,他們也......】
五條悟不耐挂斷電話,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氣,将瀕臨暴走的怒火壓下。
此時臨近黃昏,他找了桃山枝一整天。
到了這一刻,他才不得不承認,身為最強,也有無法做到的事。
夕陽輕輕攏在他身上,将影子無限拉長,與背後漸進的黑暗逐步融為一體。
黑夜近了。
好半晌,長久立在原地的人終于動了,改變原來路線,重新拿起手機。
“任務地點。”
伊地知潔高接到人時,大氣也不敢出,生怕惹怒五條悟。
坐在後座的人十分沉默,借着窗外月光正在翻閱一本陳舊的書,清冷的光刮過他淩厲的眉眼,讓車内氣氛更加壓抑。
伊地知潔高不自覺抖了下,連按車内燈的動作都不敢。
常年在咒術界最強手下讨生活,他練就一套察言觀色的本事,深知現在要是開口或者發出一點聲音,就會被丢出車外。
但,随着目的地越來越近,他不得不出聲,“五、五條先生,這次任務在神奈川,窗報告海上出現了疑似咒胎的生物......”
後座的人全程沒回應,伊地知潔高說着說着,忍不住借後視鏡偷瞄,見五條悟連頭也沒擡,心下越來越惴惴不安。
他預感不錯。
等到了被封鎖的海灘,五條悟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沉默合上書下車,走向那片籠罩着濃烈咒靈氣息的海,然後擡手——
“等、等等!”伊地知潔高瞪大眼睛,來不及阻攔,整片海域如同熱鍋裡的滾油直接炸開。
不說咒胎還在不在,巨浪沖天而起,附近一大片的海灘均未幸免,被海水淹沒。
伊地知潔高從海水裡掙紮着上浮,甚至來不及去找被沖走的眼鏡,心下隻有一個想法——
完了。
這片度假區都毀了,他的報告要怎麼寫啊!
“咒胎在海上,祓除的時候為什麼不避開景區!”夜蛾正道拿着一堆政府寄過來的整修賬單,頭痛欲裂。
祓除咒靈中難免會破壞設施,但這次明顯是可以避免的,咒胎距離海岸線隔了十萬八千裡,把神奈川沿海整片度假區全部淹沒,怎麼也說不過去啊!
政府那邊已經處理好,但依然将賬單寄過來的意思,就是在表達不滿。
夜蛾正道一個頭兩個大。
伊地知潔高渾身濕漉漉,土下座跪在夜蛾正道對面,垂着腦袋,一句話也不敢反駁。
他也知道跟伊地知潔高關系不大,于是皺起眉詢問罪魁禍首,“悟呢?”
“五條?”
結束一天工作,家入硝子走出醫務室,再一次看到那個頭疼的身影,按以往,她絕對會換條路繞開,但今天......
她歎口氣,走上前。
五條悟蹲在長椅上,像一隻大型的貓科動物,垂着腦袋不知道在看什麼。
家入硝子湊近一看,發現小黑貓蹲在椅子下面,因為光線太暗,剛剛隔着一段距離沒看見。
那是被高專收養的流浪貓。
說是收養,其實小家夥會自己跑進山林中找吃的,不接受投喂,就連靠得近一點,一不小心就會被抓傷。
它十分喜愛待在醫務室這邊,家入硝子算是高專裡面為數不多能接近的人類。
“你在幹什麼?”家入硝子想了想,從口袋中摸出一根棒棒糖遞過去,等了半天沒見人接,她輕啧一聲直接塞進五條悟手裡,“你到底怎麼了?”
五條悟今天表現得太過奇怪,高專所有人都察覺到。
一出差回來,丢下伊地知潔高跑掉,後面回來了趟,拉着每一個見到的人詢問一個陌生的人名,沒得到結果後又不見了。
離得近,家入硝子能感覺到從對方身上隐約傳來的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