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地知潔高。
一款咒力不高,被壓迫的怨種社畜。
同一天,相隔不過幾小時,再一次直面五條悟怒火。
這次尤為嚴重。
明明已寒冬臘月,他卻覺得炎熱無比,滿頭大汗,坐墊燙人,差點跳車逃跑。
車内突兀響起一聲冷哼,伊地知潔高脊背一涼,寒意爬上脖頸,不敢去看後座人臉色,整個人僵硬無比,呼吸都停滞住。
幾個小時前五條悟是沉默而壓抑,現在完全變了個樣,眉目被眼罩掩着,鋒利的視線從他頭頂刮到背部,仿佛要将人整個剖開。
在這樣的壓力下,伊地知潔高抖成振動模式。
“伊地知。”
五條悟的聲音冷不丁響起,伊地知潔高吓得一個激靈,沒握好方向盤,車在馬路上拐了個S彎。
“在、在。”他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原地窒息。
“啧。”被這樣如臨大敵對待,五條悟十分不爽,“我有那麼可怕嗎?”
被迫離開,從桃山枝身上充好的能量,沒走幾步就散得幹幹淨淨,坐在車裡,他越想越氣。
他心情不舒服,身邊的人就别想好過。
首當其沖,便是伊地知潔高。
“這是你今天第二次,在我有很重要事情的時候,打電話。”五條悟抱臂,伸着長腿踢了腳前方椅背,皮笑肉不笑,“我很生氣。”
“準備好,被我扇巴掌了嗎?”
伊地知潔高打了個嗝,一顆心提到嗓子眼,欲哭無淚,“對、對不起,五條先生。”
他也不想這樣……
作為高專接觸五條悟時間最多的人,五條悟的脾性在這些年痛苦領悟下,早已摸透。
傍晚工作時,他經曆了番凄風苦雨,任務結束恨不得繞着人走,但是......
“您家裡那幾位大人......”伊地知潔高差點哽咽,“我實在應付不了。”
他不知道剛剛那通電話打斷了什麼,隻知道如果不把矛盾轉移,後面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于是,他謹慎地把措辭又豐富了一遍,暗戳戳把鍋全部推走。
這時,造成伊地知潔高痛苦源頭的五條家燈火通明。
五條仁候在門口,遠遠看見車開來,精神一振,嚴陣以待。
車停後,他忙不疊上前替五條悟拉開車門,與伊地知潔高示意後,轉頭追上走得飛快,仿佛趕着去殺人的家主。
成功将定時炸彈轉移,伊地知潔高趴在方向盤上,重重舒了口氣。
五條仁還不知道接下來要面對什麼,快步跟在五條悟身後,斟酌着語句彙報:“三長老、五長老,以及前家主大人稱病沒來,其他都在議事廳。”
五條悟腳步不停,輕聲嗤笑,“他們倒是聰明,知道來了就回不去。”
話鋒中暗藏着不加掩飾的寒意。
五條仁聽得頭皮發麻,心底泛涼,斂下眉眼裝作沒聽到。
能在近些年爬到五條悟身邊,他靠的就是獨一無二的忠心,哪怕五條悟本人不需要。
今天過後五條家要重新洗牌了。
臨近半夜,京都本家的一衆長老皆未入眠,端坐在議事廳,等着最上方座位的主人回來。
大長老已年近七旬,是族内最德高望重的人,一屋子人近一半由他一手提拔,他自持身份,随着時間推移,見人遲遲未來,越來越不滿。
茶杯扣在桌上,不輕不重,卻讓室内的肅靜氣氛一震。
“悟君呢?怎麼還沒來?還要讓我這個快要入土的老人家等他嗎?”
他積威已久,沒人敢回話,隻有二長老低聲道:“悟君在路上,仁君已經去接他。”
大長老瞧不上五條仁這個旁支出身的,覺得血脈不夠純粹,又因為五條悟之前拒絕了他的孫子,反而點了不起眼的五條仁近身跟随,十分不滿。
“連悟君行程都安排不妥當,要我說,早該換人,族中就是因為這些拎不清的年輕人太多,加茂家和禅院家才妄想騎到我們頭上。”
室内衆人聽得出這話裡含着幾分私怨,但作為一樣不得五條悟青眼的人,均是沉默,沒人反駁。
他們特地從各自家中趕來,隻有一個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