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蛾正道來找五條悟有正事,這家夥昨天幹翻家裡長老,又派人去恐吓了通其他世家,今天在咒術界傳得沸沸揚揚。
事情幹了就幹了,沒法挽回,但得收尾。
他知道,如果隻發通知,五條悟肯定左右言顧而其他,不會老老實實去京都。為此特地跑來東京抓人,結果伊地知一下沒看住,人就跑沒影。
夜蛾正道等了會就覺得不妙,親自出來逮人,果不其然抓住這家夥準備跑路。
他深吸口氣追上前,發現五條悟人是沒走,但動作很古怪,就好像——
懷裡抱着什麼人一樣。
夜蛾正道沒有多在意,這家夥奇奇怪怪的時候他見多了,正事要緊。
五條悟被夜蛾正道扯着領子拉進辦公室。
桃山枝沒有跟進去。
五條悟不介意帶着她,甚至樂見其成,一刻也不想離開。
但桃山枝覺得自己不能幫上忙,知道太多并沒有好處,還是不要添亂。
她坐在樓下長椅上,小黑貓也在,似乎知道自己不能靠得太近,蹲在離她兩步遠的地上。
桃山枝警惕了會,見真沒動作,慢慢放下心,抱着腿仰頭觀賞難得明亮的月色。
被找到後,不是被五條悟纏着,就是太過疲憊,她根本沒時間思考一團亂麻的現狀。
現在,難得有了空閑,她看着皎月便出了神。
來這裡不過一個多月,她竟真的生出強烈的、不願意再回去的想法,從什麼時候開始,五條悟在的地方已經成為她的家。
這家夥,真的是讓她無可奈何。
可桃山枝一顆心依然被恐慌塞滿。
這兩天,她強迫自己忘記艱難的處境、詭異的狀态,鴕鳥心态選擇逃避。
五條悟未執一詞,沒有多問過一句,就好像——
他什麼都知道一樣。
正因為他這樣的态度,桃山枝惶惶不安的心莫名安定下來,汲取到可以支撐下去的力量。
她想,她可以依靠他。
他那麼強大,無所不知,她也應該多依賴他一點。
可桃山枝又有點心疼,不想給他本就沉重的責任再施加壓力,成為負擔。
兩種念頭拉扯着她,不停跑出來作亂,攪得人不得安甯。
桃山枝垂下腦袋,臉頰貼在膝蓋上,收緊手臂。
突然有點想他了。
隻有五條悟在時,她才可以獲得除慌亂之外的情緒,惱怒、羞澀、喜悅......所有的所有,或好或壞,都比沉湎于困局中好。
“呀~怎麼又變成一團陰暗的小蘑菇。”
大手揉亂她頭發,五條悟蹲下,捧起她的臉。
桃山枝擡首,隻聽到他的聲音,腦内嘈雜的噪聲便如潮水一般褪去。她起身撲入五條悟張開的懷抱,抱緊脖子,臉頰相貼,極度依戀地蹭蹭。
“我們回家吧。”
五條悟察覺到懷裡人情緒不對勁,輕撫頸上的腦袋,站起身。
“好。”
一直蹲在原地的小黑貓,喵了一聲,沒有動作,看着兩人離開。
桃山枝的異常狀态,一直到兩人回到公寓都沒能消退。
她紛亂的思緒已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雛鳥情節,緊緊貼着五條悟不放。
倒水跟着,收衣服跟着,找東西跟着,上廁所......也跟着。
按以往,五條悟肯定欣然接受。
現在......
“枝醬,聽話,我洗個澡很快。”他無奈攔住想要跟着一起進浴室的桃山枝,有點頭疼。
能看不能吃,他不能給自己找罪受。
可桃山枝平時看起來軟綿綿,一推就倒,很好說話,這種時候卻顯得尤為固執。
她不言不語,隻是沉默地站在浴室門口,揪着衣擺不放,也不動,垂着小腦袋,光看着就透露出一股可憐的味道。
五條悟深呼一口氣,将躁動的心壓平,頗有幾分無奈,“你再這樣,我真的帶你一起進去,等會發生什麼就不是你說停就能停的哦。”
他故意将聲音壓低,企圖把平日膽小的兔子吓走。
卻錯估兔子的脾氣。
它膽小卻善于忍耐,柔順卻爪牙尖利,總能在猝不及防的時候給出緻命一擊。
一直低頭數蘑菇的桃山枝緩緩擡起頭,視線不偏不倚,那雙比黑珍珠還明亮的眼睛,像月亮甘露,漫起淡淡霧氣,靜谧美麗,又帶着幾分誘人深入的危險氣息。
“悟。”她低喚了聲,似乎不習慣,頰邊逐漸漫上淡淡的粉,咬着唇,聲音比之前更低,微不可聞。
五條悟耳力很好,聽得清清楚楚。
“我可以用其他地方。”
“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