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被安排了一位未婚妻。
“藤井家都沒了,我們确定要......”
“之前答應過.....結婚......”
“那悟君......”
“先别讓......知道......反對......”
屋内聲音壓得很低似乎怕被聽到,五條悟抱臂站在門外,臉色不好看。仆人耳力沒那麼好,不知道神子為什麼生氣,戰戰兢兢。
五條悟聽到的隻言片語組成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實。
結婚?要給他安排聯姻對象?什麼年代了,這群老家夥還來這一套。
一腳踹門進去,“喂,你們又想插手老子的事?未婚妻?真敢想啊。”
五條悟已經十二歲,正處于堂堂叛逆期,小時候就日天日地,現在性格更是成倍放大,長滿刺紮手得很。這些年打遍五條家無敵手,幾位長老甚至家主都拿他沒有辦法。
裡面幾位長老被吓了一大跳,差點失手摔掉茶杯。幾人臉上齊齊閃過一絲錯愕,面面相觑。
大長老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神情古怪,似乎想要說什麼,旁邊二長老扯了一下他衣袖,緩緩搖頭。
他沉默片刻,扯起笑容,“我們這是為了悟君你好。”
老掉牙的話術,這些年五條悟聽得耳朵都要起繭了。
讓他在族内接受教育,是為了他好;限制他出門,是為了他好;現在不經他允許安排勞什子未婚妻,也是為了他好。
五條悟氣笑了,眼皮微掀,“你們敢安排試試。”
幾位脆骨頭老爺爺似乎被震懾住,沉默不語,五條悟目的達成不想再待這裡呼吸惡臭的空氣,掃開身後擋路的人,不爽地離開。
回院落的路上,他越想越生氣,停住腳步。
身後仆人差點沒刹住車,險險止步,額角冒出一絲冷汗,觑了眼五條悟黑沉的表情,心下一沉。
完了,神子心情不好,一級警報。
五條悟斜睨他一眼,“那個什麼藤的在哪裡?”
唯唯諾諾的仆人一怔,左思右想,最近聽聞的藤井隻有那一位,“神子您是說藤井家的桃山小姐?”
桃山?
“哦,管她叫什麼,她在哪,帶老子過去。”
仆人哪裡敢深究他要做什麼,壓下心底的忐忑,連忙帶路。
七拐八拐到五條宅西南角的偏僻院落,五條悟眉頭越皺越深。
五條家居然還有這個地方,跟主院相隔十萬八千裡,冷冷清清,不至于不能住人,但沒有其他地方來得舒服方便。
他想着,兀自推開半掩的院門。
“你是誰?”桃山枝坐在樹上,好奇看向進來的陌生少年,歪頭問道。
她已經來五條家有幾天了,除了照顧她的一位侍女,再也沒有見過其他人。突然換了個陌生環境,她很不安,唯有院子角落的這棵樹給她一點熟悉的感覺。
五條悟上上下下打量着桃山枝,目光帶着探究。
這麼小?斷奶了嗎?
臉太肉,身闆太弱,語氣軟綿綿,身上咒力波動很弱幾乎就是一個普通人。
脆骨頭看中她什麼?
五條悟大為不解。
那群人内裡精明得很,走一步算十步,沒撕咬到足夠可觀的利益是不會輕易讓步。
藤井是什麼有名的咒術世家嗎?
小少爺擡眸,問樹上的包子臉,“你又是誰?來五條家做什麼?”
包子臉皺出褶子似乎真的被問住,“我、我叫桃山枝,來這裡......”她糾結得内裡的包子餡都要擠出來,失手揪下幾片嫩綠的樹葉,被自己手勁吓到,連忙放開一直扶着的樹枝。
半晌終于放棄,“我也不知為什麼會來這裡。”
她還是喜歡原來的家,哪怕家裡沒有人。
五條悟沒想到她這麼不聰明,惡劣心思冒了起來,指着桃山枝身下那棵樹,睜眼睛說瞎話,“你知道那棵樹什麼來頭嗎?”
包子臉搖頭。
五條悟勾起嘴角,“這可是名貴的樹種。”目光毫不掩飾地看向桃山枝那隻作惡的手,“你準備怎麼賠?”
桃山枝錯愕睜大眼睛,垂頭看了眼手裡的罪證,呆住。
“我、我不知道。”
她像被燙到似的,手忙腳亂下樹,快落地時候差點被樹下石頭絆得一個趔趄,險險站穩。
在五條悟充滿存在感的視線下,翻了翻自己身上,勉勉強強從懷中找出一顆捂得有點溫熱的糖果,不好意思地遞過去,“我隻有這個。”
真的好傻啊,怯生生的,軟乎乎的,一戳就倒,跟隻兔子一樣。
五條悟原本的怒意散去七八分,捉弄的心思占據了上風,瞟了眼花花綠綠糖紙包裝的糖果,“不夠。”
“那、那怎麼辦。”似乎真的急了,包子臉又湊近了點,白色外皮硬生生變成粉色,看起來嫩生生的,大眼睛黑亮水光在眼眶中打轉,看得直叫人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