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夜雜亂的夢,江望舒不出意外的起遲了。她捂着宿醉後發痛的額頭,一路狂奔進了公司,一進屋,心涼了半截。工位上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但一看時間,還有五分鐘才到平時上班的點。
正在她疑惑時,蔣媛給她發了消息:“你不會才到公司吧,Victor回來的第一天是要開晨會的,現在大家都在等你,你趕快過來吧!”
江望舒回想了下,确實有開會的這個規定,一般的周例會是定在每周五下午,隻是在領導出差的時候例外。Victor出差的時間太長,以緻于她根本不記得這條規定。
蔣媛的語氣讓她略微感覺有被冒犯到,就好像自己犯了什麼天大的錯。但看到她給自己标了會議室路線之後,那股氣就散了。
她真誠地道了謝之後,匆匆往會議室趕去。江望舒悄悄推開了會議的門,妄圖像大學上課遲到一樣,趁老師不注意從後門溜進去。
哪知道,一推門,一排人齊刷刷的看過來。江望舒大緻一掃,策劃、研發、内勤,就連常年空中飛人的市場部都沒有缺席,獨獨缺了她一個。
坐在領導位子的陸白榆正在處理郵件,頭也不擡。一旁就是抱着筆電做會議紀要的蔣媛,見她過來,拉開旁邊的空位沖她揮手,示意她的位子在這,桌面上則擺着她那貼的花花綠綠的筆記本。
江望舒捋了捋跑飛了的頭發,輕手輕腳假裝淡定坐下。悄摸看了下手機,剛好是平時上班的時間,她舒了一口氣。
陸白榆擡頭,淡淡道:“人齊了,開始吧。”
明明沒有看向她,但卻恰好是她收拾好的那一刻。應該隻是個巧合,江望舒如此想道。
刨除她這個小插曲,會議進行的很順利。節奏很快,各個部門的人也非常自然,彙報簡潔明朗,沒有卡殼。一個部門下了,另一個就直接頂上,連主持都不需要。一度讓江望舒産生了不真實感,要不是圍觀過其他部門又臭又長的會議,她還以為清友當真如此高效呢。
會議全程陸白榆都沒怎麼說話,隻是偶爾提出幾個問題,有時候你能看出他對答案不是很滿意,但也沒有中途打斷,隻是微微皺眉。完全不像是大家口中的魔鬼上司,僅有一次,也是他唯一的一次的反問,讓她看到了他在公司的威懾力。
在江望舒看來,他隻是非常平靜地看了彙報人一眼,問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出方案?”語氣甚至算得上是平常。
但那個彙報人卻面色刷的一下白了,坐在前排的她清楚地看到,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上滾落。周邊的人也是個個緊繃,嚴陣以待。
江望舒這才有了實感,原來當初稱得上溫柔的人,當真成了嚴厲的上司啊。
整場會議下來,也許是氣氛使然,江望舒一次都沒有跑神過。甚至還用心地寫了會議紀要,雖然陸白榆已經安排了蔣媛做這件事。
隻是會後卻稱不上愉快了。
“平時踩點就算了,男神開會第一天,你怎麼能遲到呢?”蔣媛痛心疾首說道。
“我沒遲到啊。”江望舒一臉懵。
蔣媛:“Victor開會要提前五到十分鐘到會議室。”
私下好像是聽其他同事說過,但也沒有明文規定。她略微有些不虞,但還是回了:“下次就知道了。”
看她仍有些不開心,蔣媛安慰道:“Victor對你多好啊,剛才怕你迷路,還特意讓我給你發了會議室的路線。”她的語氣,俨然是Victor手下第一人。
江望舒落座之後微微愣神,微風吹過,散亂的發絲吹在臉頰上,不重卻微微泛着癢。她轉而拿起了包,無意中,她看到了放在包底的折疊傘。她的動作一頓,找到發圈了發圈。
她不甚在意地回了蔣媛一個“哦”字,然後飛快地給自己紮了一個馬尾,握着頭發的白嫩右手上有一圈不太明顯的紅痕。
會議結束,陸白榆就開始了連軸轉的工作。出差大半個月,雖然可以遠程辦公,但也堆積了不少事物。直到朋友電話打來,他看了下表,才發現天都黑了。
他下班時,關辦公室門時,發現上面挂着一個袋子,裡面是他昨天借出去的傘。他拎在手上,目光從助理的工位上掠過。
蔣媛還坐在位子上,看到他來打了個招呼,這才收拾東西準備走人。路過江望舒工作時,他瞟了一眼,早就沒有人影了。
他揉了揉額頭,去赴朋友的約。
他到的時候,靳邵摟着個女孩兒。見他過來,靳邵沖女孩擺了擺手,女孩兒這才起身離開,臨走前不忘一步三回頭,隻是看的不是靳邵,而是陸白榆。
靳邵頗有些牙疼,痛心疾首道:“招蜂引蝶!”
但下一秒,他又換了神色:“怎麼回來都不跟哥們說一聲,要不是哥在你們公司有幾個朋友,都不知道你回來了。”
“又勾搭上我們公司哪個小姑娘了?”陸白榆向吧台要了杯酒,松了松領帶。
靳邵:“聽說你手底下來了個小月亮,漂亮到你們一整層的餓狼都摩拳擦掌的,什麼時候給我介紹一下?”
小月亮?确實是月亮。陸白榆搖晃杯子的動作一頓,碎冰撞在杯壁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他放下杯子擦了下水漬說道:“等她能轉正了再說。”
兩人有工作上的接觸,他的助理都和靳邵熟識。
“剛畢業的小姑娘,碰到你這麼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上司,真是倒黴。”靳邵隻以為是小姑娘做事不太麻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