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偏側着頭,臉上五個指印清晰可見。
他膚色雖然算不得白皙,但江望舒扇他的時候完全沒有留情,所以格外明顯。
剛才還旖旎暧昧的場面瞬間冷卻下來了,死一般的寂靜蔓延在整個空間。
江望舒視線在對面男人的臉和自己的手中逡巡不定,默默将右手藏了起來。
她有些後悔,但不多。
誰讓他不經允許私自強吻的,這是他應得的。
陸白榆舔了舔嘴,他的唇上還黏着江望舒口紅的味道,甜蜜的巧克力味兒,又摻着絲縷的鐵鏽味兒,外加火辣辣的痛覺……
他說不上是什麼感覺,隻是輕笑出了聲。
江望舒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不會一巴掌把他打傻了吧。
“我是不會道歉的。”她提防道。
明明是打人的一方,卻高昂着頭,像是永遠不會認錯的公主殿下。
陸白榆看着她,眼中劃過些許懷念。
是的,江望舒一貫如此,甚至氣焰比這更嚣張一些,現在反而是收斂了的。
陸白榆抹了下唇,本要凝固的血迹又汩汩冒了出來,可見江望舒咬得多深。
他頂着止不住的傷口,輕哄道:“是我錯了。”
江望舒的怒氣一下子就被澆滅了,她忍不住歎了口氣,翻出了醫藥箱,期望抹了藥之後傷口能好得快一點。
但這也不是什麼魔法藥劑,自然是好不了的。
于是,陸白榆第二天隻好帶着傷口去上班了。
臨上班前,江望舒還試圖用粉餅壓一壓,但發現更引人注目後,隻好放棄躺平了。
反倒是陸白榆本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甚至還有興緻調侃道:“要是有人問,我就說是家裡養的貓撓的。”
氣得江望舒忍不住用粉餅大力摁了一下,傷口差點再次崩開。
隻是在進公司後,她還是不免有些心虛。
但幸而她最近請假頻繁,同事們見到她,都很關切,問她父親的病怎麼樣了。
提到這,江望舒就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那天她帶着陸白榆去醫院探望過池旭不久後,鄭女士就給她打來了電話,一頓劈頭蓋臉的。
主要意思就是,要以利益為重。
她要是氣死了池旭,徐晚霜那位繼母可是不會留遺産的,她那渣爹還是活着的時候,對她收益最大。
同事看她表情微妙,就知道她父親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于是安慰地拍了拍了她的肩,賊兮兮地湊近:“不過你回來的剛好,想不想聽大八卦,關于領導的,保準你有興趣。”
江望舒豎起了耳朵,八卦誰不愛聽。
同事指了指樓上,“那位,早上來上班的時候是頂着牙印來的,估計是昨晚和女朋友……嘿嘿嘿……”
同事發出了微妙的笑聲。
江望舒:……
她聽了一耳朵之後就覺得不妙,想要離開,但奈何同事不給她機會,死抓着她,甚至是覺得她沒有聽明白。
“就是你前領導啊,讓你轉崗的那位啊。”對方解釋道。
為了增加信服力,她甚至掏出了手機,非得讓江望舒看照片。
照片上的陸白榆明顯是被抓拍的,人在會議室坐着,眉宇中有點不耐,這是他最常見的表情。
但……在這不耐煩之下,還有隐藏的很好的赧然,這讓男人的表情不複之前的冷硬。
加上嘴角的傷口,甚至有種特殊的淩虐美。
同事啧啧稱奇,“果然是戀愛使人柔軟,就連Victor這種極品冰山都有了人夫感。”
“舒舒,你覺得不覺得這樣的Victor反而更誘人了。如果說他之前是高不可攀的月亮,那現在就是伸手就能觸到的月亮燈,更讓想要擁有了。”同事激動地猛拍她的肩膀。
江望舒滿頭黑線,這什麼亂七八糟的說法。
同事還在喋喋不休:“而且戀愛之後Victor的脾氣都好了很多,剛才開會時,大老闆當面調侃他,他居然也沒有發火。”
“不是,這跟戀愛有什麼關系,他就算是高層,還敢頂撞大老闆不成。”江望舒吐槽道,她又忍不住回想起了陸白榆的調侃,“還有說什麼戀愛,就不能是貓抓的?”
同事歎息地搖搖頭,發散思維道:“你和你的小男友不會沒有那什麼吧,這麼純情嗎?不過你們從小青梅竹馬的話,确實不太容易邁出那一步……”
江望舒忍不住頭大,否認道:“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
同事露出一個了然的表情,擺擺手,道:“你們這些小年輕的暧昧玩法我是不懂了,不過你最好把握住哦,我看那個小夥子蠻不錯的,不管是長相還是家世。”
之前洛焱來接江望舒的時候,她曾經看到過,對于這件事念念不忘。
雖然不知道同事為什麼會産生這樣的誤解,但從家人、閨蜜、同事,甚至是那些前男友們的話語中,江望舒當真覺得她該重視一下這件事。
江望舒想起陸白榆的在意,她不自覺開了口:“姐,你再這樣說下去我男朋友可是會生氣的哦,萬一他跟洛焱打起來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