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器修複台的射燈下，林初夏用鑷子夾起一根焦黑的假發絲。放大鏡下，發絲表面浮凸的紋路突然扭曲成規整的二進制編碼——0和1的排列在光暈中閃爍，像一條咬住自己尾巴的電子蛇。

"顧明遠，您這假發是U盤成精了？"她對着監控攝像頭晃了晃發絲，西周酒器後的隐藏音箱立刻傳來咳嗽聲："這是...咳咳...商朝大數據存儲技術..."

林初夏翻了個白眼，将發絲纏上青銅爵的獸耳。當電流接通時，酒器突然發出蜂鳴，獸目射出全息投影——數以萬計的0和1在空中旋轉，逐漸拼成櫻桃圖案。最刺眼的是果實上的時間戳：2013.7.15 10:47am。

"每天多活1小時？"她念出懸浮的文字，指尖突然刺痛。發絲末梢的編碼像活過來般鑽進皮膚，在皮下組織遊走成熒光紋路。古董店的警報器驟然嘶鳴，顧明遠撞開門沖進來時，林初夏正舉着發青的食指對準他。

"你在我DNA裡寫代碼？"她的怒吼驚飛了房梁的鹦鹉。顧明遠病号服上還粘着心電監護電極片，手裡握着的青銅觥潑出藍色液體："這是量子納米機器人，專門修複..."

"修複你個頭！"林初夏扯開他衣領，鎖骨下的電子屏顯示着心跳數：134次/分鐘，與空中懸浮的二進制序列完全同步。她突然意識到，每個"0"都是心跳波谷，"1"是波峰。

顧明遠突然握住她手腕，将發青的指尖按在電子屏上。納米機器人順着血管遊回假發，在空中重組成父親的照片。"你七歲那年..."他的呼吸噴在耳後，"我偷走的不止是心跳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