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中,小折看着季竹野腫了半邊的臉,眉頭不禁蹙到一起,她先将季竹野帶到圓桌前坐下,自己則去打了盆水,取了些藥膏。
“公主今日溜出去就算了,怎的還弄成這般模樣?”小折先仔細替季竹野擦去臉上用墨汁畫上的胡子,洗幹淨絲巾,又小心的替季竹野敷着紅腫的臉。
“小折,輕些!”季竹野痛的嚷嚷着。
小折無奈,隻得說,“公主忍着些,很快就不疼了。”
小折取下敷在季竹野臉上的絲巾,然後用紗布沾了些藥酒,在季竹野左臉上抹了幾圈,之後她又讓季竹野将手伸出來,替她擦拭着手上的傷口。
“公主這手帕是何人的?”小折替季竹野拆下用來包紮傷口的手帕,拿在手中看時發現這手帕不像是季竹野慣用的款式,看這樣子倒像是男子才會用的手帕。
季竹野原先正搗鼓着小折拿來的藥酒,聽小折說到手帕的事便擡頭看了眼,“這是阿年的,本宮今日劃傷手,阿年便用她的手帕來替我包紮。”季竹野說完便想要從小折手裡拿回手帕,而小折聽完季竹野說的話卻将手帕扔到地上。
“小折你做什麼?”季竹野看着落在地上的手帕,她正欲去撿,小折卻阻止她。
“公主,男子的貼身信物您以後還是莫要收了,更何況……”
更何況是他的孩子……
“更何況什麼?”
“更何況您貴為公主,那人卻不過是個将軍府的……嫡子。”
“本宮還是不明白,皇兄這樣說,小折也這樣說,究竟是為何?”季竹野眼神裡寫滿不解以及迷惑,小折卻不再多言。
有太多事是公主不了解的了……小折暗自歎息,也許有些事,您還是不知道的為好……
“公主。”小折喚道。
季竹野正玩弄着剛上了藥酒的手指,聽小折喚她名字,于是便擡頭望向她。
“怎麼啦?是要講故事了嗎?”
小折面上含笑,卻帶着些苦澀,但季竹野看不出,她隻知道小折在笑,她還知道,這個點,如若她在宮裡,小折就該給她講故事了。
“今天奴婢給公主講個新故事吧。”
“好啊!”季竹野笑得燦爛,小折看着季竹野稚嫩的臉龐,竟不覺想起了,那個故事。
“從前有一個京城裡有個姑娘,她是個大戶的小姐,整日裡她就遊手好閑,無所事事,還是個喜歡女扮男裝出去玩的渾球,家裡人都寵着她,自然也就不管她這些。”
“啊,她過的好快活,為什麼本宮就不能像她一般~”季竹野開始憧憬故事裡主人公的生活。
小折則是笑笑,繼續講起了故事。
“她還有個姐姐,姐姐與她可謂是天差地别,她的姐姐十幾歲就名滿京城了,是不可多得的才女,她一直很以自己的姐姐為驕傲,逢人就說自己的姐姐有多厲害,‘我阿姐是天下第一的才女,名滿京城的女子便是我阿姐!’,就像是這樣的話,她說過很多次。後來,新帝登基,她的姐姐被皇帝挑中,做了貴妃,她很為自己的姐姐開心。之後姐姐為陛下添了一個公主,被晉升為皇後,生活依舊美滿,她看到了姐姐臉上洋溢的幸福的笑容,也為之高興。”小折說到這裡臉上的愁容展開,反而卻嘴角噙着笑,就像是一個孩子吃到了最甜的糖一樣。
“那接下來呢?”季竹野聽小折講了一會便不講了,不禁好奇問道。
小折搖搖頭,看着季竹野生的極漂亮的眼睛,恍惚間,她又想起了那個人,“今天就到這好了。”
季竹野像是有些掃興,她托着右臉,“小折真是越來越敷衍了!”
“公主若是想聽下面的,等到有機會,我想好了,再同公主說吧!”小折站起身,端起盛滿水的手盆,打算将水盆裡的水倒掉,季竹野卻拉住她,“那有機會一定要說哦~”
小折看着被季竹野抓住衣服的一角,故事裡相府小姐的影子和季竹野的身影重疊,她好像看到了那一年慣會賴在姐姐身邊撒嬌的相府千金,一瞬間愰了神。
“有機會一定說與公主聽。”
“嗯!”季竹野松開手,小折走到殿外倒了水盆裡的水。
如果可以,公主還是别知道後續如何了……
小折倒了水,收拾了為季竹野上藥時剩餘得藥酒,季竹野則是玩着玩着就不免乏了,小憩一會兒,約莫一兩個時辰便醒來了。
季竹野剛睜開眼就看見陸毅公公,陸毅公公是父皇身邊的老人了,季臨北才三歲時,陸毅公公便就是宮裡的太監了。
“公主可算是醒了啊~雜家還想着公主,那再不醒怕是要趕不上同陛下用膳了~”陸毅公公還是老樣子,說話的語氣還是以前那樣。
季竹野睡眼惺忪,顯然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她伸了個懶腰,雙腳踩到地上,“本宮知道了,你且稍等,待本宮梳洗一番。”
“嗻~”陸毅公公拂塵一甩,退至殿外。
季竹野醒了個神,她站起身,招呼來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