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休息一會吧。”高允珠扯下羅渽民的手套丢給李東赫，拉着他要回客廳的時候想起來什麼，端起一盤烤好的肉向栅欄走過去：“大叔！你還在嗎？”

羅渽民安靜聽她跟鄰居交談着，先是道歉，然後是炫耀烤肉，說是我們渽民烤的超級好吃呢。鄰居人很好地禮貌聽着，接過那盤烤肉，說那就謝謝了。

“為什麼不按門鈴去拿？”

……是啊，為什麼不按門鈴去拿。那個時候隻想着要拿回羽毛球，面前的障礙是欄杆，那直接翻過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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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志晟也喝多了，其實他隻喝了一小口。多情的忙内看到羅渽民又是眼淚汪汪纏上去，真情告白許久之後轉移目标，開始對高允珠輸出火力。自以為在說悄悄話附在耳邊，其實連遠在泳池邊的李東赫都聽清了一二。

“努那……努那！很重要的話，你……你要記住了！”

“講吧！講吧，我們志晟想說的都去說！”

“渽民哥！不要，不要傷害他……”

羅渽民過來想拖走樸志晟：“你喝醉了，我帶你去洗個臉。”

樸志晟掙紮着，向高允珠伸出手。高允珠也抓住他說讓我們志晟說完！兩個人勾肩搭背低着頭隐秘地講着所有人都能聽清的悄悄話，連本來窩在沙發上打遊戲的鐘辰樂都收起了手機饒有興緻地聽了起來。羅渽民看着樸志晟放在高允珠赤/裸肩膀上的手覺得紮眼，眼不見心不煩地移開視線。

“你小子！努那很疼你吧，怎麼不說是渽民那小子傷害我！”

“哈哈，努那，渽民哥……不可能的！他更喜歡努那，所以不可能傷害努那，而且努那感覺也不可能有人傷害你，因為大家都很喜歡努那……”

“志晟啊，我和渽民吵架的話，你會幫誰？”

爸爸媽媽離婚之後你要跟着誰一樣令人為難的問題。

樸志晟說羅渽民，高允珠不高興了，惡狠狠拍了下樸志晟的頭，他痛呼一聲。高允珠上了樓，羅渽民去追她之前還看了眼樸志晟，即使是被選中了看起來也不是開心的表情。

房間門被甩上落鎖。羅渽民及時止步，不然差一點就要撞了上去。

“其實他們都是那麼想的吧。”隔着一扇門，他聽到高允珠說：“覺得我很壞，覺得我在欺負你，在傷害你。”

羅渽民靠着門闆坐下，說他們的想法重要嗎？

“重要啊，因為是親故。”她說很煩。

“開門吧允珠。”

“不要。”

他聽到了撥号的聲音，高允珠尾音拉長撒嬌地喊着歐尼。不用猜就知道在給金藝林打電話，她問歐尼，我和渽民吵架了的話你會幫誰？應該是得到了滿意的回複，她笑了起來說歐尼我好愛你哦，先挂了。

羅渽民的手機震動了下，金藝林發過來好幾條消息：[允珠跟你在一起吧][你們在哪裡][她喝酒了？][你跟她吵架了？][呀看到了就回話]

他長歎口氣一一回複。真的是很會給人找麻煩的孩子……高允珠在房間内還繼續打着電話，不知道是想确認些什麼，用那種語氣說出“智秀啊你會選我嗎”或者“聖京啊，你會不會幫渽民不幫歐尼”，怎麼想都不可能得到否認的回答。

源源不斷的kkt跳進來，崔智秀、金聖京、樸施妍、高恩或者是同樣也接到了高允珠電話的徐藝洋。而高允珠還在打電話：“秀彬呐。”

羅渽民放下手機，看着緊閉的房門，臉色不是很好。

“你……算了，你好像不認識渽民。那如果我和休甯xi吵起來你會幫誰？”

羅渽民開始拍門：“高允珠，把門打開。”

她根本不理，還在打電話：“真的？嗯，謝謝你親故。回首爾見吧。”

“高允珠，你接下來還要給誰打電話？”羅渽民等不到高允珠的回答。威士忌從胃裡一路燒到大腦，他幹脆手握成拳砸了下門。房間裡一片死寂。過了很久，也可能隻是幾秒鐘，高允珠笑了聲，說you guys are driving me crazy。

“呀高允珠！你瘋了？”羅渽民聽到了李東赫驚慌的喊聲，他覺得不對開始撞門，還有樸志晟帶着哭腔的喊聲，說努那我選錯了，我在開玩笑，我肯定要幫你，你先下來吧！

門被撞開，他看到高允珠爬到了露台的圍欄上。她腳下是綻放的玫瑰，腿上有一道被花刺劃出的細密傷口正在緩慢向外滲血。高允珠驚訝地看着羅渽民，對他笑了下，然後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像是電影反複重現的慢鏡頭。墜落的女孩，泳池飛濺起的巨大水花，濺到正在燃燒的炭火上瞬間蒸發變成水汽。在尖叫聲和呼喊聲中，高允珠抹着眼睛從水面上探出頭，沒心沒肺地笑得很開心。

李東赫丢下烤肉夾，剛摘了一隻手套下來就聽到又一聲“撲通——”

李馬克也跳進了泳池。他遊向高允珠想把她拖到岸上，她靈巧掙脫李馬克，還說很好玩啊，歐巴也應該試一試。

“真的很好玩嗎？”羅渽民靠着欄杆問。高允珠仰頭看向他伸出手，說是啊，試試吧渽民。他開始脫外套，李馬克覺得不妙說渽民啊你不要……

阻止的話還沒說完，羅渽民已經跳了下去。在水聲和高允珠的笑聲裡，李東赫隻能目瞪口呆地搖着頭說都瘋了。而鐘辰樂眼睛亮起來，說看起來确實很好玩啊！

都瘋了。可能是因為兌了橙汁的威士忌，可能是因為濟州島的空氣有魔力，最後連黃仁俊都在鐘辰樂的慫恿下頭腦發熱地從露台上跳進了遊泳池。李東赫本來還試圖護着燒烤爐，在炭火完全被飛濺的水花熄滅後幹脆地放棄，脫了T恤跳進了泳池裡。

瘋了也沒什麼不好的，快樂就足夠了。他們還太年輕，青春多到可以肆意揮灑。不可以喝酒，不可以去愛一個人，不可以從露台上跳進泳池，但就是做了的話在這個夜晚也不會有人去苛責他們。所有的一切都留到明天吧……不管是被踩歪的露台欄杆、扯斷的玫瑰藤蔓還是一團糟根本沒人還有心情去吃的堆在一起的烤肉。泥煤味的威士忌在一雙雙手之間傳遞着，最後變成了空酒瓶，慢悠悠地沉進了泳池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