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成谶。
盛朝陽半夜接到急電,“盛總,出事了!”
盛朝陽打開國際新聞,已經被爆出來了,艾倫牽扯進大麻煩,被警方帶走。
“夫人?”白西幽被動靜擾醒,盛朝陽在穿衣服,匆忙間俯身留了個額吻,“艾倫出事,我現在過去。”
白西幽徹底清醒,眉尖深蹙,但她也幫不上什麼,隻能叮囑,“夫人,請保護好自己,注意安全。”
盛朝陽點點頭,大踏步離開,連夜飛國外,不止她,白斯年也飛過來,艾倫所犯的事擱溫汀思家族都是大醜聞,驚天大案,他人被帶走,甚至已經無法被保釋。
艾倫繼承人身份被家族會議即刻取消,名下産業凍結,所有項目均叫停,撤手都來不及,當地官方諸多部門已經插手調查了。
盛朝陽和白斯年都被阻在莊園外,“溫汀思家族不見客。”
媒體消息沸反盈天,放長線釣大魚,當地官方收網了,盛白二人全都栽進去,為貪婪付出代價。
白斯年崩了一向淡漠的表象,西裝皺巴,領帶歪斜,無能狂怒,“撤!給我撤!”
“能撤多少撤多少!”
盛朝陽也不遑多讓,平穩嗓音預示着全面崩盤,“能切割全部切割,現在起輸出資金流掐斷,公司注銷,即刻回國。”
回國?回國也還是爛攤子,迎接貪心不足蛇吞象,攫取法外财富的下場。
喬沁也很無奈,目光同情,但字詞掉在地上砸出一個個地坑,“抱歉盛總,這位是稅務,我們也很為難。”
稅務人員朝她颔首,“稅賬清查。”
單調制服進入大樓,就像武裝兵士一樣肅然無聲。
白斯年也照樣這場面,白氏衆人臉色難看的和死了爹媽一樣。
兩位巨頭幾遭腰斬,能不能度這難關看各人積德多少了,其他公司聞聲自省,他們是被儆的猴。
盛朝陽陰郁而暴躁,艾倫一個雷,蒸發掉她近三分之一的财富,傷筋動骨,直接從第一梯隊滑落二三流。
好消息是從清查裡活下來了。
“夫人……”白西幽不知該怎麼安慰她。
盛朝陽掐着她的肩,逼問她,“你不會離開我?”
“你說,你說你不會離開我!”
“我不會,夫人,我不會離開您。”白西幽忍着疼,盡力安撫,“夫人,人的一生中總有各式各樣的坎坷,其實那沒什麼大不了,隻要你走過去,走很遠之後再回頭,就會發現原來隻是個小土坡。”
“夫人,我希望您能像一艘永不沉沒的小船,無論何時都能搏擊風暴,并一次次的赢過它。”
白西幽像信徒親吻神像,虔誠熱切,“夫人,我想要您快樂,自在,無所畏懼的享受人生。”
“夫人,我希望您快樂。”
“隻要你不走,我當然快樂。”盛朝陽說,眼神壓抑而危險。
白一覺得害怕,“西西,她是不是要瘋?”
抗壓能力太差了,白一很想帶着宿主跑。
白西幽不認同它的觀點,“白一,夫人隻是沒反應過來,等她緩過來,她還是那個聰慧果敢,臨危不亂的夫人。”
濾鏡八層厚,白一覺得她離譜。
崔顔上門慰問,并自證清白,“我真不知道喬沁會突然查賬。”
“你沒事吧,需要資金支持嗎?”
“當然我能動的沒那麼多,但多少是點。”
盛朝陽搖頭,“不需要。”
她拿過一個茶杯把玩,大師細造珍品在指間翻來覆去,稍微失衡都會砸的粉碎,就如她的人生在鋼絲上起舞。
白斯年力壓白家,堅持出售了白華,獲取資金極大減緩了壓力,他甚至能衣冠楚楚的出現,“盛總,日子總要過,你我還可以東山再起。”
盛朝陽說:“我還沒塌。”
這嘴硬,白斯年不在意,拾起他的體面仁慈,“怎麼說也是合作夥伴,還有盧洲灣這麼個大熱項,我們還在一張桌上,我可以幫你。”
盛朝陽盯着他。
白斯年露出真面,“以白西幽做交易。”
“你也看見了,你不能給她很好的生活,”白斯年揚唇微笑,尖尖的牙齒在張合間像扣緊野獸的獵夾,皮毛血肉都撕挂其上,在他說話時吞吐咬咽,“美人江山,千古難題,盛總是聰明人,知道怎麼選擇。”
盛朝陽選擇給他一拳頭,“滾。”
白斯年吐掉口中血液,整整領帶,“盛朝陽,你以為她會願意留下來嗎?”
“你給過她選擇嗎?”
“從來都是你的意願,你從來沒有問她。”
“盛朝陽,給自己一個體面,别讓自己兩敗俱傷。”
“你敢問嗎?”
“你敢問嗎?”
白斯年像毒蛇吐着信子,“她為什麼會認識你?”
“她為什麼要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