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雲雀一聽,心中很是感動,姜懿竟然如此細心。
“今日讓妹妹來,也并非是要說些什麼至德要道的話語,就全當我們姐妹二人聊聊天,可好?”
姜懿開口,梵雲雀自然是不會不認同的,“好啊,那就依娘娘所言。”
見梵雲雀答應了,姜懿又說:“我這宮中實在是沉悶,也沒什麼閑情逸緻的地兒。前幾日不是沒同妹妹一同看成荷花嗎?今日我們便去映月潭再好好看一次吧。”
“好啊。”
梵雲雀一口便答應了。
“那這酸梅湯就給帶到碧芳亭裡喝。”
——
映月潭上,碧芳亭中。
沈轼一改往日的習性沒有在金銮殿内議事,反而是同臣子坐進來碧芳亭中賞荷。
金銮殿内肅靜悶熱,即使叫人擡了冰進來散熱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反而是需要消耗更多的人力财力,也盡是做些無用功。
殿内人聲嘈雜,這樣如何叫人能夠靜下心來處理朝政議事。
不如來上這花園的亭中來的涼快。
沈轼約了人下棋。
他仔細端詳着面前的棋局,黑子在指尖摩挲着,遲遲沒有落下。
“黎愛卿是博弈的高手,每一子落得都十分巧妙,這讓朕如何是好?”
黎濯端坐在對面,身穿一身紫衣,頭戴玉冠,衣袂一絲不苟,不起半分褶皺。
今日他穿得一身常服,隐匿了血戰沙場之上的銳氣,反倒是像個世家大族的貴公子。
“陛下擡舉臣了。”黎濯緊盯着棋盤上的走勢,卻又謙遜道。
去碧芳亭的路上,姜懿就前幾日一事好好開導了梵雲雀一番。
“本宮已責令昭妃禁足一月反思,希望她此番能有所改變。”
“妾身也是這麼覺得,最好讓她再抄寫佛經之類的好好靜靜心,免得她動不動就火氣大。”
遠處傳來兩道熟悉的女聲,打斷了沈轼的思索。
尚離亭間甚遠,梵雲雀便看見碧芳亭中好似坐了人,
她眯起眼睛: “娘娘您看,碧芳亭裡是不是有人了?”
姜懿整日裡癡迷佛法領書,甚至多數時候還會挑燈夜讀,磨損了眼睛。
眼下并不看的确切那亭中是否有人。
“再走近些去看看吧。”
“也好,萬一是臣妾看錯了呢。”
還沒走兩步,趙楔就突然冒出來擋住了她們二人的去路。
趙楔:“給皇後娘娘、雲妃娘娘請安。”
“趙公公請起吧。”姜懿開口。
讨厭的人又不知從哪兒跳出來了,梵雲雀對于上次的事情還心有芥蒂,偏過頭不帶正要看這個狗奴才的。
結果,隔着花團錦簇中和亭中的黎濯對上了眼。
黎濯隻是淡淡看了一眼她,又轉過頭投入到棋局中。
“眼下陛下和黎大将軍在亭中議事,這碧芳亭娘娘怕是進不得了。”
說着,趙楔往裡面看了一眼。
姜懿抿着唇,難免有些失落剛想開口妥協,亭中便傳來那九五至尊的聲音。
“有何進不得?趙楔把她們二人請進來。”
沈轼開口發話了,趙楔立馬照做。
剛踏進入亭中,就見兩人正對他們下棋。
“參見陛下。”
“平身。”
随後,黎濯起身一拜行禮:“臣黎濯參見皇後娘娘、雲妃娘娘。”
姜懿輕笑着颔首示意黎濯免禮,梵雲雀也趕緊學着姜懿的樣子對着那人點點頭。
不知怎的,梵雲雀心中泛起一陣暗爽之意。
她和黎濯認識那麼久了,黎濯卻從未給她端端正正的行上個禮,今日托姜懿的福,讓她得以還願。
一想到私底下目中無人的大将軍礙于身份不得不向自己低頭,梵雲雀差一點壓制不住上揚的嘴角。
姜懿開口問候:“黎将軍好些日子不見了。”
黎濯看了一眼憋笑的梵雲雀,向她投過去一記眼刃,這才回答姜懿:“臣感激不盡皇後娘娘挂念。”
說話間,沈轼擡頭朝着這邊看了一眼,轉頭又去研究棋局去了。
扯了一句玩笑話:“今日是什麼日子,雲妃竟和黎将軍約好了穿同色的衣服,莫非是在孤立朕和皇後?”
沈轼這麼一說,梵雲雀這才反應過來,盯着黎濯看來看去。
黎濯但是沒有表現訝異的神情,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高高挂起。
搞得就像是梵雲雀故意跟着他這麼穿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