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雲雀腿肚打軟,顫顫巍巍的抱着曜雪走到黎濯的書房,去的路上還不忘用手給它順順毛,生怕它一個不樂意又開始繼續作妖。
抱着曜雪手不方便,喬禹替她推開書房的門,“娘娘請在此等候,我家将軍稍後就來。”
“行。”梵雲雀點頭,抱着曜雪徑直走進去。
門一開,一股書香之氣迎面襲來。
書房很寬敞,左右兩邊的楠木黑漆書架上整齊排列着密密麻麻的書籍,湊近一看,多半書脊上皆有破損陳舊的痕迹,看來平日裡主人時常翻閱。
前面有一張很大的方形書案,背靠一扇小窗,窗外種着一棵巨大的海棠樹,可惜現在已入秋,早已過了海棠花繁盛的時節。
海棠的枝桠有修剪過的痕迹,次落有序,并沒有直接伸進房中遮擋陽光。
務公之地,肅靜明亮,就連曜雪都收斂了幾分。
曜雪掙了掙,跳出梵雲雀的懷中,展翅低飛落至那張書案上。
它收起翅膀,昂首挺胸的在上面走來走去,還時不時扭着頭東張西望。
“你可别碰壞了你主人的東西。”梵雲雀叉腰吓唬它,“不然小心晚上他就把你變成烤大隼。”
要是真弄壞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她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誰知,曜雪聽都不帶聽的,自顧自的垂下頭頸,不停地去啄着書案下的一個抽屜。
梵雲雀邊走邊說到:“你又不是啄木鳥,一天啄個啥呢。
她沒有要去幫忙的意思,就在一旁抱臂袖手旁觀。
經過不懈努力,曜雪還真把抽屜給打開了,裡面有一個盒子,可惜是上了鎖的。
盒子裡貌似有什麼令它感興趣的東西,目光一直集中在盒子上。
它十分專注,梵雲雀認為按照以往的套路來說,說不定是什麼機密情報也極為可能。
不消片刻就初見了端倪,還真有東西——盒子一角露出一塊淡粉色的小布料。
曜雪一口咬住,往後退了幾步,用力去扯。
梵雲雀也不知道事何物,又怕它給扯壞了,沖上去從曜雪口中奪下了這個盒子。
她定睛一看,看見粉色布料一角露出的一朵白色小花,頓時心跳如雷,被吓得驚慌失措。
這這這這!這不是她的帕子嗎!
怎麼被黎濯帶回來!
盒子确實有鎖,可是隻需要往上一掰就能打開了,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非得探個究竟才肯罷休。
于是,顫着手打開了盒子。
隻見一條四四方方的小帕子,除了剛才被曜雪扯出來的一邊,剩下的被人好好放在盒子中。
“!”
此刻,她面露難色,大腦像是崩斷了一根弦,裡面糊成一團漿糊,差點兒沒拿穩盒子,險些摔在地上,
上次在寺廟裡的時候忘記向黎濯讨要了,結果他不僅沒有要還給自己的意思,居然還鎖了起來!
真是有辱斯文,敗類禽獸!
“啪”的一聲,盒子被人再次關上,梵雲雀久未回神,不敢相信先前發生的一切。
這時候,曜雪走到她身邊,立在桌子上低下頭顱,讨好般地去蹭梵雲雀的手背。
輕柔的羽毛一下一下劃過,蹭的梵雲雀心煩意亂,她往後幾步退開,轉而怒瞪了一眼面前的作怪之隼,狠狠道:“都怪你!沒事亂翻什麼東西!現在有事了吧!”
曜雪被兇了幾句,不開心的飛走了,徒留梵雲雀一人應對這尴尬的場面。
事到如今,她才曉得何為悔不當初!
吃飽了沒事兒撐着,她管這隻隼幹嘛?
要是剛才她沒過來,或許還可以當做不知情,沒看見,可帕子現在确确實實被自己拿在了手心,還能繼續裝瞎嗎?
她大力地又将抽屜給拉開,正在猶豫着要不要把它拿走,反正這是她的東西,物歸原主不是嗎?
可是拿走了這塊帕子,就意味着要捅破這層窗戶紙,這讓她以後怎麼面對黎濯?
何況他們的關系還得長久的發展下去,但不是以男女之情為依靠。
心中思緒正飛揚,忽聞房前腳步聲。
梵雲雀急忙将盒子鎖上放了回去,轉身離開書案,裝模作樣地走到書架前拿起一本書來看。
黎濯已換回平日舒坦的常服,進了書房後便看到梵雲雀背對着自己,潔白地指節輕撫在書頁上,過一會兒又重新翻一頁。
不仔細看還不知道,那人目光呆滞,魂不守舍實則心不在焉,隻是在故作鎮定罷了。
帶他壓着步子悄悄走至她身後,卻被她手裡拿着的書給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