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轼同她折騰了一番,見她半晌不開竅,也是終于失去了耐性,不滿道:“今夜你再三拒絕朕是何意?”
時隔兩月,梵雲雀再一次設身處地的感受到帝王之怒,被吓的不敢說話,隻是搖搖頭。
隻聽見身後的沈轼,不耐煩的催促到:“朕在問你話!回答朕!”
“妾身……妾身沒有拒絕的意思,隻是……隻是胸口的疤痕過于駭人恐怖,怕引得陛下厭煩。”
梵雲雀哽咽着,說了兩句好話讨好身後那個陰晴不定,随時可以拿捏自己性命的人。
好話說在前面,伸手也不打笑臉人。
沈轼自然也給了梵雲雀一個體面的台階下,哄了她一句,“你無需妄自菲薄,朕又怎麼會嫌棄你,朕心疼還來不及呢。”
嘴上是這樣說着,可是動作卻比誰都誠實。
感受到胸口傳來的涼意,梵雲雀的尊嚴就這樣被人随意踐踏無視,她眼中的淚珠再也無法隐忍,像斷了線似的大顆大顆落在沈轼的手背上。
人一哭,沈轼就覺得厭煩,好像是自己在強人所難一般,令他很是頭疼反感。
他驟然起身,梵雲雀跌倒在地,暴跳如雷的質問她:“每回朕想給你一個機會,你就要不情不願的搞這套,三番五次拂了朕的面子!”
“每每朕還沒做什麼,”你倒是先不高興上了,今日更甚敢給朕甩上臉子了!”沈轼蹲下身,毫不留情的扼住梵雲雀的下巴扭過來,逼她直視自己,“朕且問你,你今日是想活還是不活?”
梵雲雀從未被這般粗魯的對待過,吓得失了魂,整個人抖的不成樣子,口中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拼命的點點頭。
她如今算是真切的感受到了,樓玉淑是如何心驚膽戰的活在梵琛的威壓之下。
“那朕再問你一次,你是願還還是不願!”
兩個誤解的選項,梵雲雀還不如去死。
這一次,她低着頭選擇沉默,同時這也是無言的反抗,她憑什麼要委屈了自己來讨好眼前的這個男人。
可是她也始終不敢将心中的憤憤不平發洩出來,害怕因為自己從而連累了家人。
見她遲遲不願開口說話,沈轼一把甩開她,怒氣沖沖的揮袖離去。
沈轼才剛進去沒多久就出來了,守在外面的宮人見沈轼陰沉着臉,也不難猜測到裡面的兩位定是鬧了不愉快。
宮人們如臨大敵,個個都是怕的不行,無一人敢近身服侍。
唯有趙楔一人上前去,沈轼冷冷對他道:“回宮!”
好不容易将人送走以後,碧春和胡月兒急忙進屋查看,看見梵雲雀穿着整齊的坐着,面上并無異樣,隻是眼睛有些紅。
碧春:“娘娘……”
梵雲雀有氣無力道:“本宮餓了,将準備好的膳食擡上來吧。”
碧春原本是想關切自己的主子,奈何梵雲雀卻不願将自己脆弱的一面輕易向外人展示。
安慰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娘娘稍等,老奴這就去命人傳菜。”
一旁的胡月兒也沒有幹站着,倒了杯水給梵雲雀,“娘娘用杯茶吧。”
茶水喝完了,胡月兒又很有眼色的端着一盆熱水進屋,說是給她擦手的。
然後默默退了出去。
梵雲雀一聲不吭,将邊上的帕子浸到熱水中,然後用力擰幹拿起來敷在臉上。
屋中傳來細微的抽泣聲,梵雲雀連哭都不敢放聲,隻能強忍着不讓人發現。
沈轼前腳剛走,黎濯後腳就來了。
路上也聽說了今夜沈轼讓梵雲雀侍寝,結果兩人不歡而散的傳言。
想起方才皇後宮中,姜懿同他說到:“她隻道,‘心中唯陛下一人,今生的有緣無分,恐怕要等到來世在修’。”
這一句話一直萦繞在他耳邊,令他心生一股強烈的嫉妒之意。
無關話的真假,他偏偏要又争又搶。
她說心中唯陛下一人,可沒說是哪位陛下。
這皇位他沈轼坐得,他也能坐。
黎濯從芙蓉宮的側門進入,剛踏進屋内就感覺到氣氛不對。
屋中死一般的寂靜,隻有些許碗筷碰撞的輕響,梵雲雀退避了衆人,隻有她一個人坐在桌前味同嚼蠟的吃飯,眼睛也是紅紅的,一副被人欺負了的模樣,好不可憐。
見到自己來了,也沒有往日的熱情。
梵雲雀緩緩放下碗筷,起身對他說到:“眼下屋中沒人,被我派去做事了,你先坐着等會兒,我去烹茶給你吃。”
說完,梵雲雀垂着眼眸轉身去到茶桌邊,将烹茶的用具一一擺出來。
黎濯的目光始終追随着她,一路跟着來到她身後,梵雲雀轉身之時,不小心撞到了後面人,還故意吹鼻子瞪眼的吓唬他。
“别在我旁邊礙手礙腳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現在想喝茶也沒有。”
吓唬完人,臉上又恢複平靜,目光呆滞的拿過一旁的茶罐,等着爐子上的熱水燒開。
突然,身後一具滾燙的身軀貼近自己,黎濯從身後小心翼翼的擁住她,在她的耳畔說到:“我知道你今日受委屈了,對不起,怪我,都是我的錯……”
“看到你難受,我的心也宛如刀割,就像被人拿着匕首一刀刀的淩遲。今日之事我黎濯銘刻在心,我不會放過沈轼的。”
“來日不需髒你的手,我定要将這昏暴之君斬于我的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