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我感興趣的人通常具備三個特質:足夠的智慧來跟上我的思路,足夠的勇氣來面對我的壞脾氣,以及——最重要的——”
她俯身向前,聲音降低,仿佛在分享一個秘密。“不把自己太當回事。”
德拉科似乎被這個回答噎住了。
莉拉注意到,當他不擺出那副傲慢姿态時,他其實長得相當英俊——蒼白的膚色、尖銳的輪廓和那雙灰色的眼睛形成了一種獨特的貴族美感,像一幅精心繪制的肖像畫。
可惜他大部分時間都把自己包裹在馬爾福式的傲慢中,那種表情讓他看起來像個便秘的小老頭。
晚餐結束後,盧修斯匆匆離開,聲稱有重要事務需要處理,很可能是想逃離這場令人不适的家庭聚會。
納西莎禮貌地詢問莉拉是否需要什麼,然後也優雅地撤退,留下莉拉和德拉科兩人在餐廳,陷入一種奇怪的沉默,就像兩隻正在評估對方危險程度的貓科動物。
德拉科最終打破沉默,故作随意地用叉子戳着盤子裡最後一塊慕斯,“所以,你真的把一個學生送進了醫院?”
莉拉挑起眉毛,有些驚訝于他的直接。“消息傳得真快。誰告訴你的?你父親?”
“他提到你在德姆斯特朗制造了麻煩。”德拉科含糊地說,明顯在等待更多細節。
“那是種說法,”莉拉承認,決定滿足他的好奇心——至少部分滿足,“另一種說法是,一個叫彼得羅夫的白癡決定測試我的耐心極限,而我向他展示了為什麼這是個壞主意。”
德拉科看起來既警惕又着迷,就像一個發現了危險但迷人的魔法生物的學生。
“你用了什麼咒語?黑魔法?”
“不是咒語,”莉拉輕聲說,回憶起那一刻的失控和随之而來的恐懼,“隻是——魔法。有時候,當我真的生氣時,魔法會以自己的方式回應。”
她沒有提及彼得羅夫被無形力量抛到空中,或者他的骨頭是如何在沒有人觸碰的情況下斷裂的。有些事情最好留在黑暗中,尤其是當你不确定自己是如何做到的時候。
德拉科的眼睛微微睜大,流露出一種莉拉從未在馬爾福臉上見過的表情——真誠的敬畏。
“無杖魔法?在你這個年齡?那很罕見。”
“也很危險,”莉拉補充道,聲音比她預想的更為嚴肅
“尤其是當你無法完全控制它的時候。想象一下,因為有人說了讓你生氣的話,突然間房間裡的所有玻璃都爆炸了。不太适合社交場合,是不是?”
德拉科短促地笑了一下,聲音中帶着一絲緊張。“所以那就是你被開除的原因?因為你無法控制自己的魔力?”
莉拉聳聳肩,“部分原因吧。還有就是,彼得羅夫的父親碰巧是德姆斯特朗最大的捐贈者之一。顯然,把這樣的人的兒子送進醫院不太符合‘學生行為準則’。”
德拉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仿佛在重新評估她,将她從奇怪的萊斯特蘭奇遠親重新分類為——潛在有趣的人。
“霍格沃茨也有這樣的人,認為他們因為父母的地位就可以為所欲為。”
“就像你?”莉拉調皮地問,但語氣中沒有真正的惡意。
德拉科的臉再次漲紅,但這次他沒有生氣,而是勾起一個勉強的微笑。“我不需要父親的地位來證明自己。我自己就很優秀。”
莉拉忍不住笑了。“至少你不缺自信,堂弟。”
他們再次陷入沉默,但這次不那麼尴尬了。
“我該回房間了,”莉拉最終說道,站起身來,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疲憊,“謝謝...呃,晚餐。”
德拉科猶豫了一下,似乎在與自己的驕傲作鬥争,然後清了清嗓子,故意避開莉拉的目光。
他突然宣布,聲音比必要的音量高了幾分,“明天,我會帶你參觀莊園的一些區域。畢竟,不能讓你到處亂逛,把自己鎖在父親的收藏室裡或類似的地方。”
莉拉忍不住微笑。這聽起來不像是提議,而更像是不情願的義務,仿佛他在執行某種令人痛苦的家族任務。
“哦?”她故意拖長聲調,“馬爾福家的待客之道真是讓人印象深刻。”
德拉科的臉頰微微泛紅,不知是因為惱怒還是别的什麼。“不用謝我,”他幹巴巴地說,“隻是盡我作為主人的責任,确保客人不會…迷路。”
莉拉微笑着說,“當然,我肯定會乖乖跟着你,就像一隻聽話的小狗。”
德拉科的表情介于惱怒和好笑之間,但他迅速恢複了那種刻意的冷漠。
“明天早餐後,”他簡短地說,“不要遲到。馬爾福不喜歡等人。”
“幸運的是,”莉拉回敬道,已經走向門口,“萊斯特蘭奇也不喜歡被催促。晚安,德拉科。”
當她經過德拉科身邊時,她注意到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迅速别過臉去,好像被抓到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