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号嫌疑人白天宅在家裡一整天,一直到深夜淩晨,才鬼鬼祟祟地走出來,還拖着一個半人高的行李箱。
我當時立馬上報,然後繼續跟蹤嫌疑人,等待支援來到。
支援來的很慢,我隻能一個人跟着嫌疑人七拐八拐地繞進了昏暗的小巷子裡,然後嫌疑人忽然就憑空消失了。
我心中一緊,趕緊上前查看。
可就在那時,嫌疑人忽然從我身後撲來,手裡還拿着刀。
我們摔倒在地上,随即展開了一場生與死的搏鬥,地上的塵土紛紛揚揚的,又髒又嗆。
當嫌疑人的刀子割傷我大腿的那一刻,腦子裡似乎有個緊急開關被打開了。
我捏緊甩棍,忘記了警校的訓誡,一棍子敲在對方太陽穴上。
對方似乎被敲懵了,撲通一下跪倒在地,腦門破了一口子,血流不止。
原本事情到此就該結束了,我應該掏出手铐,把人拷上,靜待支援的。
可我的身體卻不受控制,趁他倒地的那瞬間,搶步上前,對着他腦袋用力掄了幾下——就像對待惡魔一般。
把危險,殺死。
腦漿迸裂,身體抽搐,二号嫌疑人當場斃命。
我的人生也到此結束。
就我後面掄的那幾下而言,已經不能說是過失殺人了,而且我又是刑警,肯定判的不輕。
估計十幾年是跑不掉的了,不過我是刑警,會不會覺得我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呢?
明天新聞播報會怎麼說?那敷衍的馬賽克照片和帶OO的名字估計會占據頭版吧?标題都給想好了,什麼black警殺人之類的。
那老爹和撫子阿姨肯定會知道……啧,好煩……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耳邊仿佛傳來了‘咔哒’一聲開門,然後是一串輕盈的腳步,由遠至近向我靠近。
我不予理會,繼續發呆。
直到那個人在我眼前站定,伸出柔荑,輕輕地勾起我的下巴,我的目光這才開始聚焦起來。
櫻色的麻花辮,橙色的眼瞳,還有那張柔和之中不乏上位者氣勢的美麗臉龐。
玫色的唇輕揚,露出一如平日般氣定神閑的微笑,還帶着幾分戲谑。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會忍不住想要好好疼愛你的。”
真紀真小姐如是說道。
我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嗓音異常沙啞。
“……哪種眼神?”
此刻的我,在你眼中,是什麼模樣的?
狼狽?頹然?還是絕望?
“嗯……像一隻迷失街頭後、忽然發現主人身影的可憐小狗狗。”
我緩緩睜大雙眼,随即忍俊不禁——我居然還笑得出來。
“哈哈……真紀真小姐果然是犬派呢。”
“嗯,狗狗很可愛。”
“的确。”
微涼的指尖從下颌骨撫到耳邊,然後捏起軟乎乎的耳垂,漫不經心地摩挲着。
……雖然,但是,有點舒服。
“知道我為什麼過來嗎?”
似乎發現我的耳骨很軟,那隻手稍微加了些力度,揉弄起軟骨來。
酥酥麻麻的,有點痛,但意外的比耳垂更舒服。
“嗯,知道。”
真紀真小姐彎彎眉眼,用溫和的聲線說出與之違背的話語。
“這次來了就不能輕易離開了哦,你的一切,将由我支配。”
“可以。”
我如是說道。
其實我有權利拒絕的,比起慘死惡魔之腹,或許有期徒刑要更安穩幸福些。
可我沒有。
當真紀真小姐出現的那一刻,我就隐約有種……有種……塵埃落地的感覺。
這一輩子怕是都要跟惡魔糾纏不清了。
但沒關系。
我想,可能是因為,我還蠻喜歡跟對魔課這群人打交道的。
果然被寵壞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