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的培訓在今天終于結束了，我差點沒死在岸邊大叔的手中。

期間前輩一次都沒主動聯系過我，發給她的消息石沉大海，倒是秋君偶爾跟我出來吃吃飯喝喝酒，互相交換一下近況。

今晚亦然，夏夜的風很清爽，我們相約在三人初次聚會的小酒館裡。

秋君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表情，有些冷淡，刀不離手。

“倒是你，怎麼忽然打了耳洞？”

他給燒鲭魚挑刺，分了一半給我，同時眼神裡透露出幾分好奇。

我擡手摸了摸右耳，耳垂處多了一圈小小的銀環。

耳洞是下午臨時打的。

銀環是岸邊大叔臨走時，從口袋裡摸出來，随手丢給我的。

款式跟他耳朵上的十分相似。

他什麼都沒說，朝我擺擺手，懶洋洋地離去。

“嗯……心血來潮？”

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秋君沒再深究，順勢開啟别的話題。

“聽姬野前輩說，她的兩個新人，就是小小紅和荒井，他們明天會接受課裡的職業生涯咨詢。”

“好巧，我也是。看來明天就會見到他們了，可真不容易啊。”

秋君放下筷子，神情肅穆，語音低沉。

“安藤，你真的想好了嗎？過了明天，你就真的沒有退路了。”

我夾菜的手一頓，面露不解。

“明天不就是職涯咨詢罷了，怎麼說得那麼嚴肅？”

“不是那麼簡單的。所謂咨詢，其實就是帶你們去找惡魔簽約，從而獲得相應能力，輔助日後的戰鬥。”

“哦哦，這樣啊……”

和惡魔簽約嗎？

“秋君，狐狸惡魔有幾個腦袋來着？”

可能是我的問題太跳躍了，連秋君也不禁露出詫異之色。

“哈？”

我放下筷子，托着下巴，給他分析我的想法。

“如果要簽約的話，我還是想找一些不影響自身機動能力為前提的惡魔，畢竟我本來就不強，缺胳膊少腿的，豈不是更加拖累你們。這能談條件嗎？”

秋君……秋君深深歎一口氣。

“姬野前輩說得沒錯，你的腦回路有時候真的好奇怪。”

“那能談條件嗎？”

秋君擰眉思索片刻，遲疑地搖了搖頭。

“民間的或許可以，但公安這邊……沒聽說過，因為上頭會事先給你推薦最适合你本身的惡魔去簽約，所以一般很少人會有異議。”

最适合我的惡魔？

我有點難以想象，一來自覺平凡，各方面能力值的分布平均，沒有哪項較為突出的。二來對于惡魔的種種能力知之甚少，實在想象不出來。

可能是跟狐狸惡魔簽約，使用它的狐狸爪爪？

帶着這份想象，我跟秋君道别，獨自回家。

然而到了家門口時，我才發現手中的鑰匙毫無用武之地。

門鎖被暴力損毀了，家門大開。

這是遭賊了？

我沉下臉，掏出甩棍，貓步入内。

沒有想象中的一片狼藉，也沒有惡賊從暗處撲出偷襲。

隻有一個醉鬼倒在我家沙發上呼呼大睡。

“……”

雖然很久沒見，但此刻我隻想打人。

這個混蛋前輩！

絕對要把她丢出去！！

我站在原地，捏着鼻梁，一臉痛苦，甚至開始反思自己為什麼要為了這麼個玩意兒放棄安穩。

這時候，混蛋前輩忽而捉住了我的手，嘴裡含含糊糊地說了兩個字。

“安……藤……”

好煩。

閉嘴。

煩死了。

這樣子……叫我還怎麼氣得下去嘛。

最終認命歎氣，轉身拿椅子把大門堵上，然後又拿了一床薄毯蓋在前輩身上。

自己則梳洗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