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黃絨絨的小球,叽叽喳喳個不停,到處走來走去。
“好吵……”葉辰心迷蒙着閉眼伸手……
毛茸茸的觸感。她睜開眼,猛然發現滿屋都是小雞。
桌子陽台櫃子上,最重要的,床上也有幾隻。
她身側,就有幾隻在眨巴着眼睛看她。
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身體很沉重,很困。
就要睜不開眼睛了,卻見一隻小雞從被子底下鑽出來,一根雞翅居然打着石膏!
被驚到的葉辰心努力轉動混沌的大腦思考良久,想不起來還有誰也是這麼一個造型……
她的眼皮越來越粘…失去意識之前,她好像輕輕把那隻打了石膏的小雞攏在了手裡。
“你放、心……我不會壓到你的…我摸摸……”
穿着睡衣的于亭瀾坐在床邊,聽見聲音回頭去看床上那人。
跟被子一起擰成麻花的葉辰心閉着眼睛,嘴裡說着含混不清的夢話。
……
周二上完早八,班級群裡臨時通知要去聽講座,葉辰心怨氣比鬼都重。
早上姐姐叫她起床的時候,她胡亂抓住對方的手,掀開睡衣就往懷裡塞,不清醒地說:“别叫了乖……吵得我頭暈。”
被亭亭姐在胳膊上印了一巴掌,葉辰心清醒了。
但一瞬間就想不起來剛才夢的内容了。她洗漱之後去了學校。
坐在辦公樓位子上開會,葉辰心一臉苦大仇深,在想中午吃什麼。
旁邊的段宜詩也無聊得緊。她遞過來一小片皺巴的紙,上面寫着:“吃完飯一塊打羽毛球去,好久沒打了。”
看完,葉辰心摸索半天找到筆,在紙條空白處硬擠着寫:“不行,中午我有事,下午三點南操羽毛球館打吧。”
擠不下的畫了箭頭,意思是寫在背面了。
“中。”段宜詩回。
這個字疊在其它字上。
于亭瀾前段時間病假休完,雖然還沒拆石膏,但是已經回學校上課了,課上的筆記她就拿手機拍着。這樣過了一個多星期,今天可以拆石膏了。
中午,葉辰心下課就打車回家陪于亭瀾去醫院。
石膏的外殼已經輕微泛黃,上面還有三兩隻葉辰心畫的烏龜。
X光顯示沒什麼問題了。
醫生熟練地拆完石膏,又仔細檢查一遍,兩人可以回家了。
回去路上,她倆買了些食材調料,中午于亭瀾做壽喜燒吃。
“寶寶,來給我拿着,醫生說你手還得養兩天呢。”
隻提了一個裝有兩支雪糕的小袋子,還是用沒受傷的左手,于亭瀾:“……”
兩手挂得滿當當,葉辰心還在努力沖于亭瀾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勾了勾證明還有位置留給雪糕。
“我能拿。”
飯後,兩人就“誰力氣更大”這個話題展開讨論,話題發起者是葉辰心。
“不是,我可是體育專業的哎?”
“别看不起人。”于亭瀾淡淡回複。
“掰手腕比賽——限定左手版”以于亭瀾的勝利告終。
背對着趴在地上陷入自我懷疑的葉辰心,于亭瀾露出略帶自得的淺笑。
……
下午兩點四十,葉辰心直接到了羽毛球館門口。
看天氣不錯,她去球館放了東西就出來曬太陽吹風。
葉辰心今天穿了一身寬松輕便的淺白運動服。黑發略長至肩,被懶得紮頭發的主人随意披散着,這時也随風輕柔搖曳。
閉眼在花壇旁靜坐了一會兒,她拿出手機開始刷視頻。
正好把視頻軟件上堆積了好幾天沒看的,大多是段宜詩分享過來的視頻看完。
正專心看着,餘光裡一人往這邊走來。她擡眼一掃,不認識,又低下頭。
那人卻逐漸走近,最終在她面前站定。
對方聲音響起,溫潤似玉。
“你好,請問你是葉辰心學姐嗎?”
聽見自己的名字,葉辰心擡眼,眉頭微皺打量對方。
這人身穿一件簡約白色衛衣,版型裁剪得體,看上去做工十分精細。
身上背着一個球拍,下身同色系運動褲顯得她雙腿又長又直。
兩人離得很近,葉辰心幾乎能看清她白皙皮膚上的小絨毛。眉毛濃密如遠山含黛,一雙清澈鹿眼,盈盈好似傳情。面容如同聲音一般溫婉動人。
她一頭短發蓬松微卷,頭頂碎發處處翹着,格外俏皮。脖子後面更長的發尾,紮成了小麻雀尾似的一小揪。
這時背光站着,陽光照亮她半邊身形輪廓。頭發一側被斜陽染上金黃,些許碎發搭在額上。
亮又有神的大眼睛說話時配合地微微彎着,被陽光照亮的臉年輕漂亮、朝氣蓬勃。
充滿青春活力的樣子讓人仿佛看見了在暖烘烘草叢裡打滾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