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說過,葉辰心睡覺喜歡翻身,且總翻到于亭瀾懷裡。
開始會被推開。
現在不會了,被推開之後她還是亂翻,隻有于亭瀾摟着她才會安靜不動。
為了睡個好覺,于亭瀾隻好暫時向惡勢力低頭。
……
于亭瀾進了街邊的一家咖啡館。說是咖啡館,其實面積挺大。
上了樓梯,拐進一個獨立包廂。
房間裡,臨街的窗戶開着,清風拂動窗簾,時而能聽見樓下行人的叫喊。
窗台擺着一個方形盆子,簇擁着幾朵顔色不同的郁金香。小圓桌上鋪着碎花桌布,兩副餐具對向擺着。
見于亭瀾進來,坐着的女人站起身。
她一身淺白連衣裙,北半球九月底的天氣并不十分溫暖,灰色外套在椅背上挂着。
女人不施粉黛,氣色卻十分紅潤。精神飽滿,秀麗眉目間透着健康的光彩。
她坐着時有桌子遮擋,站起身,于亭瀾看到她小腹微微隆起。
移開視線,她走過去扶着對方坐下,再自己折身回來。
“身體不方便,就不要亂跑……”
不知是不是天氣原因,于亭瀾聲音有些沙啞。
“沒事的,懷個孕我還能不出門嗎?很久不見了,趁這個機會能見見你也挺好。”
女人說着,臉上始終帶着溫柔的笑。
輕叩下門,金發店員把咖啡甜點擺上來。
于亭瀾面前一杯拿鐵,對面是熱牛奶。
“我記得你喜歡喝,嘗嘗。”說話時眼波流轉,帶着笑意。
晃神一下,于亭瀾避開視線,低頭飲入一口,點點頭。
……
飯後于亭瀾陪她到樓下。目送她坐上家人的車離開。
沒有聽對方的話,拒絕了對方叫來的車,她轉身沿着街道慢慢走。
十月的意大利。
空氣中還帶着些熱意。隻是陽光不再是夏季的熱烈,輕柔地給街景畫上一層琥珀色。
懸鈴木葉片泛黃,風吹灑落。
于亭瀾腳步不疾不徐,略過地上樹葉。
沒看高低起伏的房子,沒看地上來回踱步的鳥,也沒看來去匆匆的行人,隻是目視前方。
又拐進一處街道。天色漸漸暗下,天際卻出現了一片鮮豔晚霞。
她終于停下。
夜風微涼,總算感受到些許秋意。
……
住了這麼久,葉辰心還沒發現過,主卧陽台上居然有一個花架,放在陽台西側。
也不怪她,一米多高的花架,隻有最中間一層放了一個盆栽。
葉辰心完全看不出來是什麼花。
因為這一小盆可能是花的植物,現在的樣子十分可憐。
中間莖稈垂頭喪氣地彎垂。葉片枯黃,邊緣蜷曲。幹枯灰白的花瓣還留在花托上。
整個盆栽有種半死不活的美。
于亭瀾去了歐洲,為期一周的學術交流。
小貓現在分離焦慮沒有小時候那麼嚴重了,但葉辰心還是每天起早貪黑地回來陪它。
今天晚上,葉辰心剛進家門,還沒吃飯。打通于亭瀾的視頻。
對方正在吃最後一口,視頻看不清楚,可能是面。
葉辰心順手點了外賣,牛肉面。
舉着手機走到陽台,葉辰心試探着開口:“姐姐,陽台上這個花……”說着,把手機鏡頭翻轉過去。
于亭瀾擡起頭,看着屏幕裡幹枯的花,“嗯,怎麼了?”
悶悶的聲音從對面傳來:“它看起來不太好啊,不會是睡着了吧……”
“沒死,隻是過了花期。”
聽了這話,葉辰心蹬蹬走出去躺回床上。鏡頭轉回來,死亡角度仰視于亭瀾。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角度,于亭瀾感覺她鼻孔特别大……無語凝噎。
對面人卻美滋滋地幻想起來,高興說:“那你走了,豈不是沒人澆水。”
确實也是,于亭瀾點頭。
“那要不要我幫你澆水?”
于亭瀾想了一下,回:“謝謝好意,但你養過植物嗎?”
沉默一會兒,葉辰心說:“養死過算嗎?”
“知道了,不要碰它,放它一條生路。”于亭瀾低聲說。
“……”
酒店裡,于亭瀾聯系前台收拾餐具,想到什麼,又說一句:“對我的貓好點。”
葉辰心被氣笑了,“明明是送我的貓好嗎?壞人……”
低笑一聲,于亭瀾按挂了電話。
牛肉面也到了,葉辰心耳尖發紅,起身去樓下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