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萱下了樓,趙舸迎上來,見薛照影不在,“他人呢?”
裴萱有些低落,“帶不走,他們也有人手,在秀芳齋這地方鬧起來不好看。”
趙舸輕輕摩挲着裴萱的手,開口安慰道:“無妨,那我們便從長計議。
但這薛照影終究是國子監學子,薛照青能以什麼理由拘着他不讓他走呢。”
等二人回到國子監,便從其他學子口中聽到薛照影母親病重,告假回家奉養的說法。
裴萱有些無奈,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薛照影被薛照青锉磨死,也不能暴露燭文君的所在,畢竟他壓根不知道薛照青要做什麼。
傍晚,裴萱拿着經科的書往燭之行的院子去了。
一路上總感覺有人在盯着他,他也無所謂,大咧咧的敲門。
“燭司業,學子來向您請教。”
門被打開,門後是燭文君扮的孫恩。
“你怎的來這麼早,司業還在用膳呢。”
裴萱擡腳進去,門被關上,他把聲音壓低。
“無妨,我是來尋你。”
兩人走到内室坐下。
燭文君有些疑惑的開口了,“何事?”
裴萱抿抿唇有些為難,“知禮院的薛照青,就是那日污蔑我縱火的那個,他想知道你的去處。”
“我的去處?他用什麼和你換?”
“薛照影,薛照影被他拘起來了。”
燭文君笑笑,神色輕松,“這有何難,城外五十裡的蒹葭村有一戶姓田的孀居老婦帶着她小女兒,你便說我住在那。”
裴萱搖搖頭,“這怎麼行,燭大家的女兒怎麼會寄住在村中老婦的家裡。”
“這有什麼,那老婦本就是聖上賞給我爹爹的莊子上的人。
況且在浔陽都知道我性子古怪,不着家,常常趁我爹爹不在跑出去。
爹爹允我在國子監,也是因為怕我出去鬧事太多。”
“那你去了那,“孫恩”怎麼辦?”
燭文君狡黠一笑,“自然有真正的“孫恩””
裴萱又搖搖頭,“不妥不妥,我還不知道薛照青尋你是為何事呢。”
燭文君拉起裴萱的衣袖,正色道:“那你想不想救薛照影?”
裴萱點點頭,“自然。”
“那便這樣做,我也算還你一個人情。
我可不會在那呆太久,我還同瑞初約好了後日去城郊釣魚呢。”
裴萱聽燭文君這麼說,也如釋重負的笑了,開口道:“你也藏着點吧,自從你和高瑞初見了,整日的出去,燭司業又不是傻子……”
“行啦行啦,這裡是京都,你的主場。
我要是真在蒹葭村出了什麼事,你可得給我兜底啊。”
裴萱鄭重的點點頭,“你放心。”
裴萱等到燭之行回來,問了一個經學問題才離開。
等回了學舍,正要卸一口氣,就見趙舸等在那。“阿萱,你來啦。”
裴萱敲了敲腦殼,得,把這茬忘了。
有些不情願的被趙舸柔聲細語的勸上了馬車,等平穩行駛到公主府,裴萱都快睡着了。
實在是這車太穩太舒服,且他今日又來回奔波的緣故。
趙舸正欲伸手将裴萱抱下馬車,裴萱擺擺手,“不必不必,我自己下去。”
趙舸和裴萱依次下了馬車,等他們站定。
一公主身邊的侍女迎上來,開口道:“舸少爺,萱少爺,你們終于來了。
公主和舜少爺在裡面都等了許久了。”
裴萱聽到這話臉色一變,抽出自己被趙舸抱着的右臂就要走。
但趙舸牢牢的攥着,還真掙脫不開。
趙舸擡眼笑眯眯的看向裴萱,“怎麼了?阿萱,你答應了我的,今晚來公主府做客。
我們進去吧。”
說着便死命鉗住裴萱的右臂把人一路帶去了膳堂。
這地方同上次别有趣味的涼亭不一樣,雕梁畫棟,金碧輝煌,一看便知道是皇家園林。
公主正低頭同右手邊的謝舜說着什麼,謝舜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
公主見兩人進來,忙伸手招呼。
“舸兒,萱兒。快來,坐下吃飯,都餓了吧。”
裴萱臉色讪讪的被趙舸拉至左邊坐下。
這桌子不大,他的位置剛好在謝舜的對面,擡眼便能對視。
弄的裴萱隻好一直側着頭同趙舸胡扯一些東西。
趙舸倒是很開心,攬着裴萱的手,作出一副異常親密的模樣。
謝舜深吸一口氣,神色平靜,側過頭同公主說:“母親,該用膳了。”
公主本盯着裴趙二人笑,這會子也回過神來:“對對對,傳膳。
舸兒,萱兒,别鬧了,用膳。”
裴萱作勢拍了拍趙舸,趙舸這才不情願的松開手解放了裴萱的右臂。
趙舸興沖沖的給裴萱夾了一筷子江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