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夏蓦地想起陳秋教導她的一句話:遇到壞人,若是忍氣吞聲,隻會助長壞人的嚣張氣焰。可現在壞人的嚣張氣焰已經很高了,幾乎要把她們焚燒殆盡,她若是不提前采取手段,會讓自己處在被動尴尬的境地。
所以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
元夏扶着陳秋往休息室走,心裡盤算這個啤酒肚的身份。
作為學生,元夏當然對啤酒肚一無所知。但啤酒肚身邊的男人認識譚靜瑤,稱呼上又見親密,長相也多有相似,想來是譚靜瑤的父親。
在書中,譚靜瑤的父親是陽城首富,被稱為笑面狐狸。和男主打了一場收購價格戰,铩羽而歸,一蹶不振。此時這隻笑面狐狸正春風得意,想辦法到處坑朋友呢。這個啤酒肚,估計就是譚父即将要下手的對象。
她若是知道譚父怎麼針對啤酒肚下手,加快這一進程,啤酒肚肯定沒精力對付她們孤兒寡母了。
想到此處,元夏眼中又閃過一絲鋒銳的光芒。
到了休息室,元夏給陳秋倒了一杯溫水,陳秋從應激打人的舉動中回過神來,立刻死死抓住元夏的手腕,聲音中殘留着驚恐的緊繃,“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元夏看着杯中搖晃的水面,笑道:“沒事,都沒事了。媽,你在這裡休息,我得出去主持節目。”
陳秋猛地擡頭,詫異地看着從小嬌養長大的女兒。
發生這些影響心情的事情,她都緩不過神來,但元夏失神之後,很快恢複平靜。也許不是真的過去了,而是元夏知道事情輕重緩急,壓抑着自己的情緒。
其實,成年人的世界就該如此,即便遇到再大的驚濤駭浪,面上也隻做風平浪靜。如此才顯得穩妥成熟。
陳秋不允許自己再失态下去,咬牙說道:“媽媽好多了,和你一起出去。”
兩人從休息室出來,和門外等候的譚靜瑤撞了個正着。
譚靜瑤正尴尬呢。
她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但她不想失去通過元夏抱大腿的機會,一直在門外琢磨怎麼和元夏解釋。真見到元夏,她還是沒想好怎麼說。
元夏沒給譚靜瑤開口的機會,主動說:“我馬上要上台了,你能幫我送我媽媽去觀衆席嗎?”
譚靜瑤欣然同意。現在不方便和元夏套近乎,和陳秋說也是同樣的道理。
于是譚靜瑤陪着陳秋去觀衆席,一路上都抹着眼淚訴說剛才發生的事情。話裡話外意思隻有一個:一切都是誤會啊!
陳秋沒給譚靜瑤好臉色看,心中則咯噔一聲:夏夏打周先生了?
她冷靜下來回想剛才的事情:啤酒肚騷擾她絕對不是誤會,但周柯瑾過來是為了保護她們。從這個層面上講,她們該感謝周柯瑾。更何況周柯瑾一直都是她們的恩人。
陳秋沒有直接去自己的座位,而是對貴賓席的禮儀說找周先生。
因為舞台上的成人禮很枯燥,不少貴賓趁機出去透氣,所以貴賓席上的人很少。禮儀輕盈地穿插走進去,俯身在周柯瑾耳邊說話。
周柯瑾起身出來。
他臉上沒有挨打的痕迹,想來元夏的手勁兒不大。
陳秋歎息一聲,很為難地說:“剛才的事情,我替夏夏向您道歉。”
周柯瑾右手拇指搭在食指中指上,慢慢摩挲着,“沒事。”
聲音淡淡的,一如往常。
陳秋心裡過意不去,總覺得他口吻很生硬,猜測他可能是生氣了,進一步解釋,“夏夏不是故意的。我已經說過她了。現在她得上台主持節目。等節目結束了,我帶她來向您道歉。”
周柯瑾手指的動作微頓,“嗯”了一聲,突然想到什麼,又說:“夏夏還是個孩子。你不要怪她。”
陳秋:“……”
周柯瑾眉頭微蹙,好像遇到困惑但又不得不解決的事情,使勁忍耐着煩躁說:“剛才的事情,不是你們的錯。夏夏是為了保護你,才和那個男人發生沖突。”
陳秋:“……”
他們兩人台詞是不是拿錯了?
陳秋愣愣地說:“是啊。所以,您不怪夏夏?”
周柯瑾反問,“我為什麼要怪她?”
陳秋認真觀察周柯瑾的表情。她什麼都看不出來,但周柯瑾都這麼說了,她硬說他生悶氣也不合适,就順着他的話頭,笑着說:“那就好。”
周柯瑾垂下眼睑,又發出一個簡短的“嗯”的音節,想來是不想再說話了。
陳秋扯出幹笑,“這樣的話,您先忙。”
周柯瑾突然說:“那個男人,你不用在意。他會受到應有的教訓。”
陳秋一怔,咬咬唇說:“他真該受到教訓,居然敢對夏夏動手!”
周柯瑾突然擡眼,“他對夏夏動手了?”
若是把時間進度拉倒五分鐘之前——
周柯瑾到了觀衆席外,看到陳秋離席去後台,他跟了過去,隻是他走的慢,到了走廊入口處,看到陳秋和元夏站在一起,陳秋伸手打人。至于打人的原因,他不知道。在李豪反擊的時候,他用最快的速度沖過去,一拳揍在李豪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