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九嫂！”胤誐連忙起身，“弟弟先幹為敬，九嫂随意。”

胤禟把酒仰頭喝下，并沒有說什麼。

“爺、十弟，你們這趟差事辦的怎麼樣？憑借功績，在年底的時候能封爵嗎？”婉亭揮手讓伺候的人退下，這才提起正事。

“事情已經解決了。”胤禟看向婉亭，“是爺先前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其功勞隻能讓一人封爵，可是事情卻是爺和、八哥、十弟一起辦的。”

“那……”婉亭的眼眸閃了閃，“既然如此，爺和十弟有什麼打算？皇阿瑪在後宮嫔妃的份位上可不是個很大方的人，這麼多年了額娘和另外三個娘娘可還呆在妃位上。如果皇阿瑪在皇子的爵位上也是這樣，那麼爺和十弟……”

“江南的事情，本來就是八哥最先提起，而且也是八哥出力最多。”胤禟凝神看着婉亭，“所以爺和十弟決定把這次的功勞讓給八哥。”

“九哥……”胤誐拉了拉胤禟的袖子，眼中閃過擔憂。怎麼就這樣直接說了？九嫂因之前的事心裡的氣還沒消，現在九哥又把功勞都讓了出去，讓九嫂怎麼想？九嫂和八哥可沒有任何關系，而且之前九嫂還和八嫂鬧翻了。

“爺，你已經娶妻、出宮建府了。十弟再過兩個月也要大婚，估計年底就能出宮建府。爵位的重要性我不說你們也知道。”婉亭看向胤禟和胤誐，“平民百姓家的男人都知道考取功名将來好封妻蔭子，更不用說你們了。你們是皇子，皇阿瑪不會讓你們當一輩子的光頭阿哥，可是什麼時候封爵，封什麼爵就要看皇阿瑪了。爵位的高低，代表着地位高低。”

“爺和十弟年紀小，當初你們去江南之前就是知道或許皇阿瑪在年底的時候不會封你們爵位，所以才會想做點功績出來好封爵。”婉亭指尖撫過酒杯口，神色莫名：“八哥雖然年紀也不大，可是八哥生母份位低，為了不讓人把八哥看輕，年底無論八哥身上是否有功績，皇阿瑪都會封八哥貝勒爵。”

“這次爺和十弟決定把功勞讓給八哥，為了全爺、十弟的兄弟情，我不會說什麼。”婉亭把酒杯中的酒仰頭喝下，“夫妻一體。其實早在爺決定下江南辦差，我就想到或許會有今天，爺早就做好了準備。”

“這件事功在社稷！其功勞足以讓爺和十弟封貝勒之爵。”婉亭看向胤禟和胤誐，警告道：“不過醜話說在前面，這件事是我辦成的，連我娘家董鄂家我都沒有透出絲毫風聲。十弟把爺當嫡親的兄長，對我和宮裡的額娘都很尊敬，把功勞分給十弟，我沒意見。可是如果爺想把功勞分給八哥，我絕對不答應！如果爺真的想這麼做的話，我還不如把功勞讓給我娘家兄弟。”

胤禟皺了皺眉，“福晉……”

“九嫂，事情是你辦成的，你和九哥夫妻一體，功勞自然歸九哥！弟弟多謝九嫂的看重！功勞就不要分給弟弟了。”胤誐拉了拉胤禟的袖子，“就算九哥、九嫂願意把功勞分給弟弟，弟弟也沒臉領功！畢竟弟弟什麼也沒做。之前因八嫂之事，八哥更沒臉領了。如果九嫂所做之事，真的關乎社稷，功勞九哥一人所得，親王之為或許不可能，可是郡王之位應該還是有很大的可能的。”

聽胤誐提起八福晉之事，胤禟頓時想起江南之行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頓時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自己拿八哥當親兄弟，八哥心裡或許并不是這麼認為的。既然八哥不拿自己當親兄弟，自己又何必一心當他是親兄弟？

胤禟看向胤誐，自己不僅有關心自己的親兄長胤祺，還有胤誐這個事事想着自己的弟弟，自己并不缺兄弟。這些年來，自己并不欠八哥，就像福晉說的樣，把江南的功勞讓給八哥，全了多年的兄弟情，以後就慢慢遠了吧。畢竟自己和十弟已經娶妻，以後還會有孩子，總要為妻兒家小考慮。

胤禟拍了拍胤誐的肩膀，長歎一聲：“十弟，把江南的功勞讓給八哥，全了多年的兄弟之情，以後咱們還是慢慢遠了八哥吧。”

“九哥……”胤誐一臉驚訝的看着胤禟，沒想到胤禟會說出這番話。

“十弟，在江南的時候，我不信你沒發現八哥的某些心思。”想起在江南發生的事，胤禟眼中複雜難辨，“八哥的野心大了，你我都有一大家子，以後還會有孩子，沒必要為了一個不把咱們當兄弟的人把身家性命賭上。”

如果沒有出現八福晉告狀之事和胤禩的不辨是非，或許胤禟還會猶豫不決，可是胤禩把哄八福晉看的比自己和婉亭的夫妻之情還重要，比自己這個弟弟還重要，那自己又有什麼好猶豫的呢？誰的福晉誰寵，不是隻有你八阿哥會寵福晉。

“我聽九哥的。”胤誐本來就是因為胤禟才會親近胤禩，現在胤禟要和胤禩分道揚镳，胤誐自然沒有意見。

或許胤禩也知道江南之事的功勞不足以讓三人封爵，因此在江南時，胤禩事事做主，根本不給胤禟和胤誐插手的機會，胤禟和胤誐就算看出什麼，也因為顧忌兄弟情，很多事都主動避開。在兩人看來，這點功績自然沒有兄弟情重要，隻是多少有點心冷。

可八福晉之事，因小見大，徹底讓胤禟和胤誐看清了胤禩的心，徹底冷了心。

看到這麼簡單的就讓胤禟、胤誐和胤禩分道揚镳，婉亭整個人愣住了。清朝曆史上，胤禟和胤誐可是自始至終站在胤禩身邊的，這裡雖然是架空的熙朝，可是變化應該也沒那麼大才是。畢竟之前的事，都是和清朝曆史上的發展差不多。

胤禩身邊沒有胤禟和胤誐，還會以後的有八爺黨嗎？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才會讓三人分道揚镳，可是婉亭對此是喜聞樂見的。

其實婉亭不知道的是，清朝曆史上胤禟和胤誐之所以跟着胤禩一路走到黑，是因為第一次封爵時胤禟還沒有大婚，對爵位自然沒有什麼想法。這個架空的時空，胤禟比清朝曆史上早幾個月大婚，大婚就代表成家立業，自然對爵位有想法，因此才有了這次的江南之行，才和胤禩有了矛盾，胤禟和胤誐才會冷了心。清朝曆史上的九福晉和八福晉關系好，沒有鬧出大的矛盾，自然對胤禟和胤禩的兄弟情沒有影響。

在這個架空的時空裡，因江南之事，胤禩做的太過，讓胤禟和胤誐冷了心，加上八福晉之事，加重了事情的發展。婉亭可不知道這些，因為知道了胤禟、胤誐和胤禩一拍兩散，不會把功勞分給胤禩，于是放心的把牛痘預防天花之法告訴了兩人。

“九嫂，你說的是真的？”胤誐“嚯”的站了起來，“如果真的如九嫂所說的那樣，這可是功在千秋！”

這些年來，天花肆虐，連先皇也沒躲過天花之禍，可見天花的危害之大。如果牛痘真的能預防天花，年底大封皇子時九哥這郡王之位妥妥的。

胤禟聽了婉亭的話，心中雖然激動，可是心底的疑惑卻更大了。

董鄂·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