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董決呼出口濁氣,輕輕拍易猶的臉,聲音幹澀,“老婆,還行嗎?”
“行…”易猶淚眼朦胧,于黑夜中甚至看不清董決的臉。
“…你.媽……啊啊…”
話沒說完,兩個字還沒蹦出來時,已經被董決掐着腰更進一步。
“董決,我明天…還怎麼穿泳衣…嗚嗚…你不要臉…”
“不着急,那麼長時間呢。”董決咬她嘴唇,大手上下的胡亂撫摸,“素了那麼長時間,今天不得…嗯…吃個飽。”
“吃屁…啊…餓死你!”
鹹澀溫良的海風被關在窗外,不留一絲縫隙而入,沉重的空氣裡,彌漫着潮濕與悶熱,仿佛能擠壓出水分一般,讓人透不過氣來,本就炎熱的夏輕易悶出細密的汗珠,和眼淚混在一起,分不清是欲望迸發而出的難滅的火,還是最後相擁泌出的苦味的花蜜。
總之是帶着痛的,舒爽過後紮在身體各處,空虛的疼,難以忍耐,卻無法言明。
董決今夜犯了懶,兩人汗津津的抱在一起,汲取彼此身上的味道。
粘膩,粗喘,赤裸,讓人渴求。
“抱我去洗澡。”易猶慢慢恢複些理智,推開董決趴在她胸口的腦袋。
“抱一會兒。”董決撫開她汗濕的額發,親吻她的額頭,“拜托。”
易猶其實有些潔癖,但現在這種情況,事後抱在一起溫存,她也沒理由拒絕,“嗯,一小會兒。”
“我愛你,老婆。”
“為什麼愛?”她瞬間清醒,帶着探究的神色看向董決,“董決,你總說愛,可是…你不記得我,算起來我們也不過認識短短一個月而已,這麼短時間而已,我不懂,愛不是一件…很難的事嗎?”
易猶沒有撒謊,她的确不懂,她不懂什麼是愛,為什麼要愛,愛又因何而存在,在她眼中,愛是虛無缥缈的東西,是從主觀意識出發産生的對客觀主體的自我感覺,隻是金錢和權力的附屬品,如果她的父母是窮小子和富家千金,她的母親不會嫁給她的父親,反之亦然如此。
她過于理性,所以無比迷茫,前路清晰可見又大霧濃濃,
她的母親總說他和父親之間是愛,可如果沒有金錢,愛又算得了什麼,滿足性的一種謊言而已。
但看着董決熟悉又陌生的面龐,她想給他一個回答,一個鄭重而衷心的承諾,可是她…
…做不到。
“董決,我…對不起。”易猶向他道歉,她從小到大向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撒謊無數,手段不盡其用,但她不想欺騙董決,又愧疚不已,她不明白愛為什麼會為其奮不顧身,放棄一切,甚至要做到默默無聲,情話張口就能說,她有嘴,卻在此刻生出了花,漂亮帶刺的玫瑰紮的她舌頭流血,說不出話,所以她哭了,大聲的,不顧形象的哭,大顆大顆的淚水往下滑,濕了枕頭,易猶把腦袋抵到他胸口,“董決,你教教我好嗎?該…嗚…怎麼,怎麼…嗚嗚…”
董決攬着她的腰抱緊她,低頭虔誠的親吻她的額頭,“易猶,我愛你。”
董決撫摸她細長的脖頸,盯着她滿是水霧的眼睛,“易猶,我愛你的眼睛。”
說罷,唇在眉間印下一吻。
“易猶,我愛你的鼻子。”
董決俯下身,輕吻她的鼻尖。
“易猶,我喜歡吻你,張嘴。”
易猶哭着抹掉淚水,順從董決的動作。
“哼…老婆,你也很乖。”董決大手覆到她後背,從上到下,用手指緩緩描摹,“我愛你的身體,愛支撐起這副身體的骨頭,愛裡面跳動的器官,愛你的所有,易猶,愛是罪過,是和惡魔簽下的一紙條約,愛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你為什麼還要愛我?”
董決盯着透出窗戶細縫映射進的那抹月色,忽的勾唇一笑,“因為…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易猶用力搖頭,急于求證,“董決,我心疼你,我舍不得你,我不想要你記起來,我曾經幻想過一直這個樣子…我們在一起,這些…是愛嗎?”
“易猶,我沒當過老師。”董決溫柔的撫摸她的臉頰,“我也是很差勁的學生,教不了你。”
“那誰能告訴我。”
董決捧着她的臉湊上去親吻,“時間,記憶,失去…等等,還有你自己,易猶。”
“嗚嗚…我,我…”
“别哭了,眼睛腫了明天要帶墨鏡,出不去的。”
“不哭…”易猶低頭埋進他肩膀,低聲啜泣,“不哭了,你抱着我。”
“嗯。”
體溫通過擁抱傳遞,撫慰内心的千瘡百孔。
不知過了多久,易猶情緒緩和下來,不再想着未知,拉着董決聊明天的安排。
橘黃的暖燈打開,溫馨可人。
“你不是想吃椰子嗎?”
“不要,椰子樹那麼高,而且我們買一個不就行了,幹嘛要自己摘。”
“海上項目很多,明天可以去看看。”
“不行,後天吧,你咬我咬的太狠,泳衣出不去,明天在酒店遊泳也挺好,外面那個泳池超級大。”
“那可以在泳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