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決帶她去了大學時兩人常去的一家火鍋店。
"這裡真是什麼都沒變啊!"
"咱們隻畢業了半年。"董決拿過菜單,"沒變也很正常。"
"總覺得上了班人就有了股老人味了。"易猶撐着下巴看董決點菜,"不像學生時期自由了。"
"學生時期有學生時期的煩惱,工作後有工作後的痛苦。"董決把菜單還回去,"每個階段都不容易,畢竟随着年齡的增長,咱們的抗壓能力和各方面能力都有在提升。"
董決了解她的喜好,兩人出來一直是董決點餐,易猶隻等着吃。
"也是。"易猶接過飲料,"學生時期也沒那麼自在,咱們高中時候那個主任那麼嚴,談個戀愛連手還沒簽上呢就被抓了。"
"如果牽上手,問題會更大。""
董決依舊話不多,易猶則是又餓又困,隻簡單寒暄幾句便也再顧不上說。
夾着肉就往嘴裡塞。
兩人間一直彌漫着股淡淡的尴尬,易猶顧着吃飯,倒也沒那麼在乎。
"嗝…"吃進最後一口土豆,易猶的肚子已經完美完成任務,打了個飽嗝,懶羊羊的隻想回家躺床上睡大覺。
董決穿上外套,"雪越來越大,我直接送你回公寓吧。"
"也好。"易猶打了個哈欠,困倦的不行,決定暫時放棄工作的想法,今晚給自己放一晚上假,先補充下睡眠再說,"謝謝。"
"不客氣。"
雪下的大,幾乎要遮住視線,董決慢悠悠的開車送她進了小區,易猶在車上睡了一覺,裹緊帽子下了車,和他再見。
"嗯,晚安。"
"晚安。"易猶打個哈欠,"到家後給我發個消息。"
結果剛上去沒多長時間,她擦着頭發從洗澡間出來時接到董決的電話,"到家了嗎?"
那頭的董決沉默良久,回道,"沒有。"
"嗯?那你在哪呢?路上嗎?發生了……"
"易猶。"董決喊住她,似乎很難以啟齒,"今晚,我…可以去你公司嗎?将就一晚上。我的車沒油了,剛剛發現的,車裡面很冷,沒辦法睡一晚,外面雪又太大,離這裡最近的酒店也在三公裡開外,如果不方便的話我……"
"你上來吧。"易猶拉開窗簾,偌大的白色中唯有董決那一點黑色置身,也幾乎要被大雪掩埋為雪白,"外面冷。"
恰在此時,董決擡起頭,隔着許遠的距離,同她對上眼神,玻璃上一層朦胧的水霧,易猶拿手抹開一處幹淨,好似能看到他眼裡的不甘。
和死對頭低頭算怎麼回事,董決不開心也很正常。
"不方便。"董決一口回絕。
易猶拉上窗簾,隻留下一句,"不願意就凍死在下面。"
就挂了電話。
過了不到半個小時,才響起敲門聲,拉開門,董決高大的身軀帶下一片陰影,裹着冰冷鑽進溫暖的屋内。
易猶被他冷得打個哆嗦,"身上怎麼這麼濕?你在外面站了很長時間?"
"打不到車,我等了很長時間。"董決垂下眸,看向自己的沾了雪的鞋子,沒有進來,"鞋子踩了雪,很濕,家裡有拖鞋嗎?"
"你等一下。"易猶在鞋櫃翻出一雙大碼拖鞋,"給,穿這個吧。"
董決沉默的看了眼,"你家裡怎麼會有這樣的拖鞋?"
"我爸有次來沒拖鞋穿,我後來給買的。"
"嗯。"董決開始慢慢脫鞋子,"易猶,我有些冷。"
"冷你就快進來啊!"易猶輕輕拉他衣服,"你這大衣都濕透了,能不冷嗎?"
董決彎腰把皮鞋放在門口,拽上門後,擡眼看她,眼神無辜,聲音還帶些委屈,"我也不想這樣。"
"算了算了,咱倆今天就不應該出來吃飯,本來下雪天氣就不好。"易猶好哥們似的拍拍他董決肩,嘗試着安慰他,"你快把衣服脫下來,去洗個澡吧,别再感冒了。"
"嗯。"董決脫掉大衣挂到衣架上,抓着領帶開始解扣子。
"不是。"易猶忙摁住他的手,"你在這就脫啊?"
"身上濕,黏在皮膚上不舒服。"
"我還在這呢!好歹跟你性别不一樣。"易猶難得含蓄一下,一本正經的教育他,"你這叫沒有禮貌。"
"我…"董決看她眼,"…去裡面脫。"